那人應聲退下。
子時已過,整座皇城依舊燈火通明。
多方人馬徹夜穿梭在皇城之中,久久未能平靜下來。
正在廢棄寺廟外交手的慕容宴和容溪二人有所察覺,卻誰也沒有退下的打算,似是要拚儘最後一口氣才肯罷休。
慕容宴早前受了傷,時間一長背後的傷口幾乎痛到了麻木的程度。
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他臉色蒼白至極,手中的劍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
容溪見狀,眼底狠光更甚。
又是十幾招過後,他忽的一抬手,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從他袖中飛出。
慕容宴沒想到打了這麼久他居然還藏著這一手,一時不察閃躲不及,匕首“撲嗤”的沒入了他的腰腹之中。
他手中的劍一滯,唇中溢出一絲鮮血,身子有些無力的踉蹌了幾步。
容溪自是要乘勝追擊,唇角緩緩的勾起,握住那小巧的匕首,直指慕容宴的心臟。
這致命的一招,剛被刺了一刀的慕容宴哪裡來得及閃躲,隻得眼睜睜的望著那匕首沒入他的皮肉。
千鈞一發之際,忽的——
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顆石子,直擊容溪握著匕首的虎口處。
一陣麻麻的感覺從虎口處蔓延開,手無意識一鬆,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容溪麵色驟變,迅速推開,轉頭朝石子飛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抹頎長的身影緩步走來,一襲絳紫色衣袍以及三千墨發無風自揚,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容溪看清了來人,雙瞳驀地縮起,喃喃出聲:“蕭璟月,你怎會……”
怎會這麼快就醒了?
那他派去將軍府刺殺他的那些人豈不是……
……
翌日。
曲綾早早就被疼醒了。
她仍舊不能動彈,癱在床上,任由婢女幫忙洗漱伺候喂飯,簡直苦不堪言。
她小時候都沒讓阿爹阿娘喂過,如今都嫁為人婦了居然淪落到要讓下人幫忙喂飯的地步。
其中滋味,真真難受。
有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喂飯的婢女立即起身行禮:“公子。”
曲綾轉過頭,便見一抹白色身影逆著光從門外走進來,忍不住眯了眯眼。
生得真的挺人模狗樣的,隻可惜心黑。
李辰軒走至榻邊,看了眼婢女手中的飯碗,輕笑著問道:“蕭夫人今日可好些了?”
曲綾有氣無力的道:“不太好。”
“我府中有些救治外傷的上品膏藥,待會兒讓人給蕭夫人送來。”
“……”
曲綾眨了眨眼,“你要給我送藥啊?”
李辰軒溫和的笑了笑,正要開口,又聽女子又道:“不如把天霜草送我如何?”
李辰軒:“……”
他盯著她望了半響,慢聲道:“這個,恐怕不行。”
“為何?”
“實不相瞞,天霜草前幾日被人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