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月恍若未聞,淡定自若的替曲綾倒了杯熱茶。
曲綾和八皇子不是第一天認識了,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笑嘻嘻的半開玩笑道:“此行雖是吃了不少苦,可也算是一種人生經曆了,老來資談,不算虧。”
八皇子聞言,隻是笑笑,沒有接話。
飯後回到客房,曲綾就著溫水吞下一顆慕容宴早前為她做的養心丹,壓低聲音與蕭璟月道:“彆看八皇子平日裡看起來很好說話,對人客客氣氣的,實則這個人暗地裡記仇得很,不是能深交之輩。”
先前曾府尹將他關在地牢裡,以她這麼多年來對他的了解,她不信他心裡一點兒都不膈應。也幸虧蕭璟月趕在他醒來前讓人將曾淮送去了鎮南王府,不然曾淮可就凶多吉少了。
蕭璟月取下曲綾頭上的帽子,摸了摸她那很是紮手的腦袋,頗為享受的眯了眯眸,不以為然道:“但凡想要坐上那個至高位置的人,誰沒點兒臭毛病。”
曲綾樂了,用更小的聲音道:“那你說說,皇上有什麼臭毛病?”
蕭璟月勾起的唇角微僵,沒有應聲,麵色逐漸的沉下,一股森冷的寒意自他周身緩緩的散開。
半響沒聽到應聲,曲綾抬眸瞅他一眼。
見他麵色突然變得難看至極,茫然了一瞬,旋即心咯噔了一下,試探的喚了聲:“將軍?”
蕭璟月垂了垂眸,半響,答非所問道:“不知何人將你能解借魂蠱一事傳了出去,估摸著這兩日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回京後我可能要忙一段時間,我不在時你儘可能待在將軍府中,即便要出去,也一定要帶著蕭一。”
曲綾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提到皇帝後蕭璟月就這副反應,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岔開話題,但還是乖巧的應了聲。
她發現,自打在淮河那個洞穴中他聽容溪說了不知道什麼話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奇怪。
不僅瞞著她偷偷摸摸的寫信,還瞞著她偷偷摸摸的找暗衛談話,有時候更是莫名其妙的盯著她發呆。
若非他對自己的態度和以前沒區彆,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容溪告訴他,是她身邊的什麼人給他下的蠱了。
這段時日,看著他的種種異樣,她嘴上不說,心底卻很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
曲綾和蕭璟月以及八皇子一行人抵達伝城的事情,不出幾個時辰,京城裡便好些耳目靈敏的人士知曉了。
若不是城門已關,尚書夫人恨不得立即命人備馬車,前去伝城找曲綾。
李蘊見不到自己夫人在跟前來回的走,勸道:“明日人就進京了,到時候再去拜訪也不遲,不急。”
“怎麼不急!”尚書夫人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這京城裡說不好多少人用了那借魂蠱,定然也不僅僅隻是我們知道蕭夫人能解蠱一事,若他們知道蕭夫人回來了,定會爭搶著前去求治!”
這話尚書夫人不知道重複多少遍了,李蘊有些不耐煩道:“城門已經關了,你再著急也沒用。時辰不早了,若沒彆的事情,趕緊回房去歇著吧。”
尚書夫人嗔了他一眼,“算了,我去看看廚房的湯熬好沒有,給軒兒送過去。”
待尚書夫人離開後,一名鬼鬼祟祟的下人也跟著離開了。
那下人鑽進了李辰軒的院子裡,與一名瓜子臉的婢女低語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婢女回到李凝兒的臥房,湊到她耳邊低語道:“小姐,阿康剛才過來,說蕭夫人他們到伝城了。”
傳信的阿康是李蘊院子裡灑掃的下人,心儀於秋竹,秋竹死後,便成了李凝兒在這尚書府中唯一的耳目。
李凝兒正靠在床頭看著書,聞言手指驀地屈起,險些將書頁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