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一星火光亮起,緩緩的靠近桌麵上的燭台。
蠟燭被點燃後,光芒敞開,整個屋子瞬間明亮了不少。
曲綾落座後,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身著黑衣容顏絕色的男子麵無表情的在她對麵坐下,正要伸手去夠茶壺為自己倒杯茶,手裡的茶壺被人奪了過去。
錦衣收起火折子,一言不發的提著茶壺往外走。
廚房在外麵,燒一壺水用不了多長時間。
待錦衣出去後,屋子裡便隻剩下曲綾和容溪二人。
曲綾打量著屋子簡陋的布置,容溪打量著她,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曲綾才收回目光,挑著眉梢問道:“你帶我到來這裡做什麼?”
昨夜從將軍府出來不久,她就在大街上遇到了容溪和錦衣。
她想到自己也沒什麼地方可去,便跟著他們走了。
那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但城門還沒有關閉。
容溪和錦衣帶著她去換了裝,給她貼了人皮麵具,帶著她出了京城。
他們帶她離開官道上山,在山上露宿了一夜,今日一早又繼續啟程,走走停停了一日,最後來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廢棄村莊。
容溪冷笑了一下,語氣森冷道:“蕭夫人認為我帶你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曲綾看了眼他的右臂,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了。
頓了頓,轉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跑出來了,楚禹告訴你的?”
趕路時要麼困著要麼精神一直經繃著,所以這個問題曲綾直至現在才有時間問。
容溪輕哼了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曲綾:“……”
這時錦衣提著茶壺從外頭走了進來,答道:“我和容公子去茶館打聽消息,出來時恰好看到小姐你了。”
若是彆人,不一定認得出身上裹著蓑衣頭上還帶著鬥笠的曲綾,但錦衣不一樣,錦衣自小跟在曲綾身邊,對曲綾熟得不能再熟了,就像那天在將軍府裡曲綾一眼認出那人是假扮的一樣。
容溪看了錦衣一眼,輕輕蹙眉,似乎不樂意她多嘴。
曲綾問:“你們去打聽什麼消息?”
這話容溪肯定是不會回答她的,但錦衣卻是一定會回答的那個。
錦衣為兩人倒了杯茶,聲音輕輕道:“就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聽說京城裡有不少權貴紛紛站出來作證兵部尚書府販賣借魂蠱,事情鬨得還挺大的,後來還是皇上下了道聖旨,未處置兵部尚書,隻是將他們一家子都禁足在家中。”
想了想,又道:“聽說東瀛王子死在了使臣館,有傳言說人是八皇子殺的,皇上正在命人徹查……有人說是因為東瀛王子出了事,皇上才騰不出空調查十一公主和借魂蠱的事。”
這些事曲綾聽楚禹說過一些,“東瀛公主他們呢?”
錦衣道:“聽說逃了。”
曲綾點了點頭,“若讓他們逃回東瀛,恐怕少不了一場惡戰。”
春季雖然已經回暖,但雨天的夜晚仍舊有些涼。
錦衣怕曲綾著涼,去廚房弄了個烤火盆進來,放在曲綾旁邊。
曲綾目光暖了幾分,轉頭問容溪:“你不跟著你義父了?”
容溪沒理她,回答曲綾的仍舊是錦衣。
錦衣看了容溪一眼,聲音悶悶道:“容公子是為了我才跑出來的。”
那天聞嘯回來後,也不知道灰亦和他說了什麼,灰亦想要殺了錦衣,容溪連夜帶著錦衣從宅子裡逃了出來。
為了錦衣?曲綾挑高了眉梢,“楚禹就算了,看不出來容公子居然也這麼熱心腸。”
容溪目光涼涼的看了錦衣一眼,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