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綾閉了閉眼,沒有再問。
屋子裡沒什麼吃的,容溪出去一趟,再回來時拎了一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回來。
錦衣一言不發的接過來,拎著進來廚房。
容溪看了坐在矮凳上的曲綾,道:“你可知道,現在祁京裡的人都在傳你死了。”
曲綾愣了下,蹙起眉頭。
前天楚禹帶她離開天牢時,為防止她逃獄的事太快暴露,給她弄了個替身進去。
如今看來,那個替身是代替她死在牢裡了。
見曲綾不吭聲,容溪興味十足的問道:“你說,若是蕭璟月醒過來,得知你‘死在天牢’的消息,會如何?”
曲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搭腔。
而容溪仿若看不見曲綾眼底的嫌棄,閒得無聊,自顧自的繼續道:“東瀛王子死了,東瀛國的其他使臣逃了,用不了多久祁國和東瀛國就會打戰,若是那個時候蕭璟月因為你的死而向祁國發難,用不了多久,這祁國就該改朝換代了。”
頓了頓,突然湊近曲綾,漂亮的眸子緊盯著她蒼白的小臉,輕笑著問道:“你‘死’在天牢的事,該不會是你故意的吧?”
歸根到底,祁國皇帝才是害死她父母的人,若她借著自己的“死”逼蕭璟月向祁國發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曲綾看著他,冷笑一聲,“你又怎麼知道不是有人在背後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容溪愣了一愣,回味過來她話中的意思後,眼底的笑意更甚。
午飯是容溪打回來的野雞和野兔,味道一般般,不過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也找不出比這更能填飽肚子的了。
今日總算沒再下雨,午後還出了太陽。
曲綾和容溪一人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誰也沒有搭理誰。
錦衣搬了塊大石頭坐在兩人中間,正專心致誌的往容溪右臂的各個穴道上紮著,為他這條知覺幾乎全無的手臂疏通血氣。
曲綾盯著容溪接上去的右臂看了一會兒,頗覺好奇的問:“是風蜈使給你接上去的嗎?”
早聽聞過風蜈使在接斷手斷腳這方麵很有一套,如今看容溪這條白皙中透著血色幾乎看不出異狀的手臂,果然名不虛傳。
容溪冷冷的看了曲綾一眼,寒聲道:“拜你和蕭璟月所賜。”
曲綾不讚同的皺起眉頭,“若不是你三番四次來找我們麻煩,蕭璟月至於斷你的手臂嗎?他沒要你的命算好了。”
在淮河洞穴中刺殺不成反而斷了一臂這件事,是容溪這二十多年來最狼狽不堪的回憶。
容溪整個人就如受到了刺激一般,周身戾氣暴漲,看著曲綾的目光中,迸發出濃烈的殺意。
曲綾沒有退縮,冷靜的對上他的目光,掩在袖子底下的手,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匕首。
錦衣察覺到這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氣氛,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擋在了曲綾的麵前。
容溪低頭看了她一眼,頓了頓,突然斂去周身的殺意,扭頭望向彆處。
曲綾見狀,收回了目光,兩人回到先前誰也不理誰的狀態。
兩刻鐘後,錦衣收起了銀針,順便幫容溪把袖子拉了下來。
容溪垂眸看著她,正欲開口,麵色驀地一遍。
下一刻,倏地站起身,微眯著眸子看向院子外,沉聲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