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嬌小的身影飛奔在漆黑的青石路上,朝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院子而去。
這時兵部尚書府內一個位置比較偏僻的院落,裡頭有一個聽候使喚的粗使婆子。
婆子剛將空碗筷捧出來,看到從外頭跑進來的神色匆忙的婢女,不悅的擰起眉頭,喝道:“走路不好好走,像什麼話!”
這婆子原是尚書夫人身邊的人,被派到這裡來名為照顧春雨實為監視春雨的。
婢女不敢得罪她,連聲道歉,低著頭退到一旁。
婆子罵罵咧咧的走遠後,婢女立即衝進屋內,對正坐在桌邊喝著溫水的春雨道:“春雨,大事不好了!”
對於她大呼自己性命的行為,春雨心底有些不悅,麵上卻不露出絲毫。
她立即放下水杯站起身,神色擔憂的看著那婢女,溫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婢女急急道:“方才我在飯廳外聽到老爺和夫人他們說,要少爺打掉你腹中的孩子!”
她和春雨的關係並不好,隻是因為春雨出手大方,才會冒險來給她報信。
春雨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婢女,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可是讓她失望了,婢女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撒謊的痕跡。
春雨如受重大打擊一般,煞白了小臉,喃喃道:“這不可能,夫人她怎麼會……要打掉我的孩子呢。”
她腹中這個,可是少爺的第一個孩子啊。
……
床板太硬,還沒有被子被單,即便屋內有火盆,曲綾湊合著睡了一夜後,次日醒來還是光榮的著涼了。
錦衣端熱水進來時,看見自家小姐吸溜著鼻涕的模樣,頓時心疼不已,“都怪我,沒提前買好禦寒被子,讓小姐著涼了。”
曲綾裹著錦衣的衣服縮在床上,聞言看向錦衣,視線落在她眼底下那抹淡墨色上,無奈道:“不怪你,是我自己身子不好。”
若換了從前,她就是在外麵待一夜,都不會出什麼毛病。
歸根到底,還是她身子底損了。
容溪慵懶的斜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曲綾,諷刺道:“為了一個男人,擅取心頭精血,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連自己的健康和性命都不顧了,如今你出事,他人又在何處?”
曲綾正要反駁,容溪又接著道:“仔細想想吧,這兩年來你出過幾次事?蕭璟月哪一次安然無恙的護住過你?在我看來,蕭璟月還不如慕容宴,至少你在慕容宴的保護下安穩的過了這麼多年。”
“閉嘴!”曲綾聽不得彆人說蕭璟月的壞話,立即就惱了。
錦衣見自家小姐聲音,不悅的蹙起眉頭,看向門口處站沒站相的男子。
一下子被屋內的兩個女人瞪視,容溪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語氣十分無奈道:“好吧。你愛得偉大,愛得能為他死,愛得能不介意他們一家子害死了你的父母。我無話可說,是我多事了。”
曲綾滿臉的怒意,在聽到自家的父母被蕭璟月一家人害死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傷心難過,以及一絲怨恨和殺意。
容溪無視錦衣那道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瞪出個洞的目光,正欲轉身,又聽曲綾聲音輕輕道:“我記得還在潼淮府時,你曾說過淮河那個洞穴的主人已經死了,屍體埋在了無憂燈叢下。”
容溪腳步一頓,挑高了眉梢回頭看向曲綾,“怎麼?”
曲綾緩緩的轉過頭,目光沉靜的看向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容溪愣了愣,絕美的麵容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守洞人是我殺的,你說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