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瓷輕輕頷首,道:“多謝。”
蕭輕悅搖頭,從曲瓷手裡拿過空碗,轉身離開。
“姥姥,姐姐她怎麼了?”江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曲瓷身後,仰頭看著她。
曲瓷回過身,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沒事,彆擔心。”
江火擰了擰眉,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曲瓷卻沒有繼續和他交談下去的意思,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看見姥姥也是這副模樣,江火更加的擔心了。
……
蕭璟月醒來後,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安安分分的躺在榻上養傷,直到傷勢差不多痊愈了,方才提著長搶上戰場。
較之於受傷之前,蕭璟月率兵打得更加的激進了,打法也近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一連幾場戰事下來,東瀛國雖然是被逼得一退再退,但祁國這邊的損失也很是慘重。
陳林葉看著自養好傷後幾乎沒怎麼休息過的蕭璟月,忍不住勸道:“你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
蕭璟月沒有理他,繼續盯著麵前的沙圖。
再給他兩個月的時間,他一定會讓那些東瀛人退回岸邊,再也不敢榻上這片土地半步!
陳林葉還欲再勸,帳外突然有人來報:“將軍,京中來信。”
這回,同樣不等蕭璟月有所動作,陳林葉先一步跑了出去,從那名副將手裡搶走信件。
再回到帳中時,將信捧在手中,恭恭敬敬的奉在蕭璟月麵前。
蕭璟月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接過信封。
一目十行掃完,蕭璟月那雙如死水般平靜的眸子再次燃起了光芒。
但看到最後麵的時候,那光芒又黯淡了些許。
他這樣,看得陳林葉很著急,“怎麼了怎麼了,信裡頭到底說什麼了?”
信封外麵印著鎮南王府的火漆,肯定是蕭一命人送過來的。
蕭璟月什麼都沒說,直接把信遞給陳林葉。
和蕭璟月一樣,陳林葉看前麵的時候,一雙眼睛都亮了。
但看到後麵,便高興不起來了。
帳內的氣氛霎時間變得十分的沉悶。
蕭璟月心底沉重得像是壓下了一塊巨石,大步走出大帳。
去馬概隨手牽了一匹馬,不顧陳林葉和聽聞動靜跑出來的蕭四的呼喚,策馬離開了軍營。
寒風從他的臉頰刮過,皮膚上傳來如被刀割的感覺,疼意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重傷醒來那一刻,他立即就意識到是體內的生死蠱生效了。
他不敢想,若是因為他,還得他的夫人一屍兩命,自己下半輩子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他甚至想過,等戰事結束後,他便隨她去算了,橫豎在這個世上也沒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
幸好,幸好,老天沒有從他身邊奪走她。
她無礙,孩子也很好。
隻是往後的餘生,她的心裡多了個永遠忘不掉的人罷了。
可即便如此,這也是他該承受的。
恍惚中,一道破空的風聲傳入耳中。
蕭璟月回過神,下意識翻身下馬,迅速倒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馬匹的一聲嘶吼。
蕭璟月穩住身子抬起頭,便見馬臀上中了一箭。
馬兒吃疼的撲倒在地,沉重的身體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蕭璟月走回馬兒旁,看著馬臀上的那支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蕭兄,彆來無恙?”
一抹黑色的身影走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把銀弓,狹長的鳳眸微挑著,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蕭璟月愣了愣,淡聲道:“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