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邵輕倏地睜開了眼睛,從床榻上一躍而起,跑到窗邊盯著茫茫的夜色看了半響,眼見著那抹身影越來越遠,方才收回目光。
任笑察覺到邵輕的異樣,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邵輕丟下一句話,從一旁拿起自己的銀色麵具,雙手一撐從窗口翻了出去,“切記不要離開院子”
有些年代的閣樓內,最頂層的屋內留著一盞燭燈,一襲青衣的男子立在窗前,似乎再等著什麼人。
驀地,一抹黑色的身影映入眼簾,蕭叢月瞳孔顫了顫,趕忙讓到了另一邊,那抹黑影在下一瞬立即閃身而入。
那道身影入得屋內,淩厲的掌風立即朝蕭叢月攻擊過去。蕭叢月眸光微冷,側身閃開,那掌風落在書案上,瞬間四分五裂。
外麵的樓梯突然被人噔噔作響,有人跑了上來,不敢隨意推門,站在門外焦急問道:“副閣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叢月語氣淡淡,“無事,下去守著吧。”
“是。”
蕭叢月看了眼對麵的男子,走到圓桌邊坐下了下來,不慌不忙的倒了兩杯熱茶,淡淡道:“夜城主深夜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夜嵐笙負手而立,月光打落在他銀白色的麵具上森冷猙獰,一雙紫眸更似湛了寒冰,“蕭副閣主想死便直說,不要拉上本座的人!”
“什麼意思?”蕭叢月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劃過,重重的放下茶杯,起身走向房門,手一揮直接將房門破開。
恰好這時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了上來,看見夜嵐笙時愣了愣,旋即湊到蕭叢月麵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隻見蕭叢月麵色大變,驀地回首陰冷的望著夜嵐笙,語氣冰冷:“這就是夜城主所說的‘合作’?”
“蕭副閣主違背約定在先,本座這麼做無可非厚。”夜嵐笙淡淡道,語氣不掩譏諷,“蕭副閣主有時間責怪本座,倒不如先想想如何全身而退吧!”
話落,周身紫光一盛,化作光粒爆開,整個人瞬間消失在房內。
這時又一個人跑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副閣主,不好了,龍門的祭祀台被打開了,他們想困死我們!”
蕭叢月麵色劇變。
寬大的祭祀場上,薄魘依靠在軟椅上慵懶的撐著下巴,微微眯起的鳳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不遠處凸起的祭祀台。
祭祀台的四個角各佇立一根約莫三丈高的石柱,上麵均刻著複雜繁瑣的古老圖騰。而祭祀台的中央,也有一根半人高的柱子,不同的是那柱麵十分光滑,僅有柱頂出那凸起的半個球狀的水晶尤為突兀。
“衛護法,你說本尊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衛護法站在薄魘身側,聞聲微微側身,靜靜聽著低著頭沒有回話。
“阿輕怎麼還沒來?”
“屬下去看看。”
“去吧。”
昏暗的小道上,樹影婆娑,邵輕臉上的麵具折射著森寒的光芒,一襲寬大的白色衣袍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閣主。”
一抹身影不知從何處閃身而出,在邵輕麵前單膝跪下。邵輕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腳步繞過她,繼續往前走,“這裡沒有什麼閣主。”
“閣主。”林瀟瀟不死心的再喚了一聲,焦急道:“副閣主和不夜城的人打算趁今夜闖入龍門封印之地。”
“副閣主”三個字成功的讓邵輕停下了腳步,回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林瀟瀟,“既然有膽來,就該知道後果。”
顯然,邵輕對蕭叢月來了龍門一點兒都不意外,又或者,早就知道了。例如昨夜,不能說她不是故意的,之恨自己沒狠下心往死裡揍。
那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啊,雖看不透他的心,對他這個人卻是熟悉得透徹。說的誇張一些,他就算是化成了灰,邵輕也能一眼就將他認出來。
林瀟瀟麵色沒有什麼表情,繼續道:“大長老和曹氏兄弟沒有跟著去,他們三人受蕭重燕之命前來要閣主的命,現在應當到那院子裡去了。”
任笑!
“該死!”邵輕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往來時的路趕了回去。
若隻是普通人,她根本無需擔心,她在院子裡設下的陣法雖簡單單尋常人輕易破不了,但那可是鳳閣的大長老,一個活了上百年的臭老頭子,功力何其深厚,就是她,如果不用靈力的話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如果那個臭老頭用蠻力破陣,也隻是片刻之間的事情罷了。
“閣主,屬下與你一道前去。”
……
目送著邵輕離開,任笑關上窗戶,回身吹熄了蠟燭,便脫了鞋子上榻休息。今日的邵輕太過奇怪,不知為何,她有些不安。
“砰——”
房門突然被人用力踹開,任笑立即坐了起來,警惕的望向門口的方向,厲聲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