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魘唇邊的笑緩緩的斂起,目光變得幽深,靜靜的看了薄姬良久,薄唇輕啟卻是冷聲道:“京淮府你不必去了,自行去時敬閣領罰吧。”
薄姬失望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一片清明,麵無表情道:“是,尊主。”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沒有自己,可卻還是拿他沒辦法啊。
其實最賤的人,是她薄姬才對。
書房內再次恢複安靜,薄魘單手撐著腦袋,昨日下午那一幕浮現在腦海中。
奄奄一息的邵輕的體溫越來越冷,無論他渡多少的靈力進去,都被她悉數退了回來,如此的她不可謂不讓他不生氣,那時他當真有過不管她死活的打算。
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看到她痛苦的真實模樣,那會是種久違的感覺啊。
於是他拿開了她的銀色麵具,卻沒有看到沒有料想中的痛苦之色。
她竟然露出了解脫的表情!
該死的,當年他好不容易將她救活,沒有徹底的利用回來,豈容她隨隨便便的就死去!
“阿輕,你甘心就這樣死掉?”
沒有反應。
“阿輕,你不想找蕭重燕報仇了嗎?”
隻是眼皮動了動,隨後便沒有了彆的動靜。
竟然報仇都放棄了,這讓他很是惱火,可卻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知怎的,未經思考的話脫口而出:“都說夜家男兒癡情,你就不怕夜嵐笙想不開會隨你而去?”
她竟然嚶嚀了一聲!
該死的,那人對你而言,真的就這麼重要?分明你與他相處的時間還沒有與我來得多啊。
他拂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在衛護法驚訝的目光中揮袖離開,不想再看她一眼 。
——尊主,你喜歡邵輕。
喜歡?
邵輕那些私底下調皮的小動作和故作無辜的臉浮現在腦海中……
一次次的包庇她容忍她,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她那所謂的價值?
薄魘翻了個身,扯過蠶絲薄被將頭蒙了起來。
“尊主,執事大人當真往時敬閣的方向去了。”
薄魘沒有應聲,衛護法自討無趣的摸了摸鼻子,退出了書房。
踏出房門之前,衛護法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薄魘,小聲的嘀咕道:“怎的聽說邵輕要受罰就這麼著急,到了薄姬大人這兒,就不聞不問了?”
“你這個笨蛋,說你遲鈍還真是遲鈍。”不知何時出現在衛護法身後的桑二拍了一下衛護法的肩膀,兩人一同走下石階,離房門有了些距離,不遠不近。
“你什麼意思?”
桑二翻了翻白眼,娃娃臉上擺著一副嫌棄到不行的表情,“說你是塊木頭還真的是塊木頭,你跟在尊主身邊這麼久了難道就看不出來?”
“說人話。”
“尊主喜歡邵輕啊。”
“什麼?!”
屋內,榻上的人身子微微的蹙起眉頭,轉過身來,極其不悅的瞪了那房門一眼,又合上眼睛繼續睡。
這兩個臭小子,真煩。
“叮鈴——”
手腕上的縛魂鈴不安的抖動了一下,薄魘倏地睜開了眼睛,眼中有淩厲的光芒劃過。
……
魏月零用衣擺兜著一兜的果子帶著血劍回到洞穴中,邵輕依舊躺在原來的地方,沒有醒來的跡象。魏月零見此不免有些憂心,“本宮費了這麼多靈力去救,該不會是做了無用功吧?”
“救不活就算了吧。”血劍一派悠然道,“反正就算救活了她也沒有多少時間的壽命了。”
“怎麼說?”魏月零抓了個果子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