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年被扔進鑄劍池,雖有靈力護體,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因為我俯身子在她的體內,選了她當宿主,她才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可是一旦成為劍的宿主,那就代表著命不久矣了。”
魏月零將果核丟掉,就著邵輕的衣服擦了擦手,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白費力氣了,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
聞言,血劍連忙飛到魏月零麵前,狗腿道:“這外頭的月色似乎很不錯,我們再出去轉兩圈可好?”
魏月零高傲的昂著腦袋挺著小胸脯,鄙夷道:“瞧你這德性,真是討人嫌。”
血劍被一個小奶娃鄙視了,覺得麵子有點兒掛不住,當即反駁道:“這不是沒逛過嘛。”
“好了,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本宮允了。”魏月零一把抓過血劍,就朝洞穴口走去,一人一劍誰都沒有留意到,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邵輕,突然睜開了眼睛,然隻是一瞬,便又合上,好像從未有過任何動靜一般。
“砰——”
洞口忽的被人從外麵破開,結界碎裂消散,石頭灰塵肆意橫飛。
魏月零眸光一冷,迅速倒退了數十步,滿臉警惕的看著那煙塵滾滾的洞口。
灰白色的煙塵中,一抹偉岸的身影緩步靠近。
血劍抖了抖,立即化作煙霧飄回了邵輕的體內。魏月零見此暗罵了一聲,警惕的盯著那個走進來的人。
那人看到魏月零時,先是微微的蹙起了眉頭,隨後冷聲問道:“魏月零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來這裡做什麼?”魏月零不答反問,整張小臉揪在一起,顯然很不待見眼前的這個人。
那人沒有再理會魏月零,視線環視洞內一圈後,最後停留在那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甚是,眸光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抬步走了過去。
“薄魘,你想做什麼?”魏月零身形微閃,擋在了邵輕麵前,仰頭瞪著薄魘,那憤怒的目光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薄魘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淡漠的目光落在魏月零小小的身子上,映入眼底的明明的是個可愛的小奶娃,隻是卻莫名的讓他討厭的不行。果然,和夜家的男人一樣惹人討厭。
“邵輕怎麼了?”
魏月零麵上浮現出和外表不相符的譏笑,“怎麼,你也喜歡她?不過很可惜,她快死了。”
薄魘麵上驟變,繞過魏月零來到邵輕身邊,蹲了下來,抓起她的手腕探上她的脈搏。
沒有料到薄魘會突然來這麼一招,魏月零一時不查,等反應過來時就看見薄魘已經在邵輕身邊了,魏月零不由得有些懊惱,出言刺激他:“你彆白費心機了,這女人被我們家小嵐笙定下了,就算是快死了,也沒你的份兒。”
“……”薄魘扭頭看了魏月零一眼,眉頭蹙得更緊了。這死小孩,一點兒都不可愛。
“喂,你要帶她去哪裡?”看著薄魘當自己沒在似的將邵輕抱了起來,魏月零覺得自尊受損,立即炸毛,邁著小短腿跑到洞口處,不讓薄魘出去。
“讓開。”薄魘冷喝,顯然對著小奶娃沒有了耐心。
偏生魏月零就是個硬脖子喜歡跟人對著乾的傲嬌小孩,當即脖子一仰,哼道:“本宮就不讓,不服氣來打本宮呀。”
“……”薄魘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居高臨下的對上魏月零毫不畏懼的雙目,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彆說他受著傷,即便是安然無恙的時候,也不見得一時之間就能拿下這個小屁孩。魏月零個兒雖小,實際年齡卻比他大了不少,靈力和內力都比他深厚,委實讓他頭疼。
隻是懷中的邵輕已經不能再等了,他必須抓緊時間將她帶回去,不然她真的會死。想了想,薄魘語氣突然變得輕柔,“你不是說她快死了?”
魏月零不知薄魘又想耍什麼花招,眼底的警惕沒有褪去,“嗯,是快死了,不過這與你要帶她走有何關係?”
“九州大陸信奉人死後入土為安,邵輕是本尊的屬下,深得本尊的心,本尊帶她回去給她建一座墳地長眠,總比橫屍荒野好。”
魏月零皺起精致的小眉頭,想了想,反駁道:“她也是不夜城的人,本宮也可以帶她回去給她建一座墓地。嗯,可以建在邵家舊墓地裡。”
“你確定你將她帶回去到不夜城,她的屍體不會發臭?”薄魘冷笑,“廢話少說,你若是擔心本尊會撕下將她鞭屍,便儘管跟著本尊過來,親自監督。”
魏月零眼珠輕轉,點了點頭,道:“也好,那本宮便隨你走,順便看看到底是你們龍門好看,還是我不夜城的城主府好看。”
末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嘀咕了一句:“反正本宮也不怕你耍花招,要是本宮少了一條頭發,本宮的姐姐一定會炸平你龍門的……”
薄魘額頭青筋跳了跳,忍著將魏月零丟出去的衝動,抱著邵輕走了出去。魏月零哼了聲,跟了上去。
時敬閣大門前,受完刑的薄姬正由被人婢女攙扶著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薄姬幾乎將整個身子依靠在了婢女的身上,滿頭的發絲淩亂,身上的衣裙殘破,渾身的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
“大人,你再堅持一下,芬兒已經請陳老到院子裡等著了。”
龍門有規定,在時敬閣受完刑的門人,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才可以叫大夫來看。
薄姬虛弱的抬起頭來,略微渙散的目光在看到某處後,瞬間凝聚起來,雙目瞪大,瞳孔微縮。燕兒見薄姬突然就不動了,似察覺到了什麼,順著薄姬的視線望了過去,心底微驚。
不遠處,身上僅穿著白色裡衣的的薄魘懷中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腳步急促的往寢殿的方向走去,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娃,遠遠看起來,倒像是……燕兒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識側頭看了眼自己的主子,果然看見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那眼底的陰狠之色連她都害怕。
“大人,尊主他隻是……”燕兒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說到了這裡就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