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討好的蹭了蹭女子的手掌,聽話的展翅飛走了。
魏月茗掌心一抬,銀色的光芒忽閃了一下,手中的紙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粉碎成灰,灑落在草叢裡。
古老的閣樓裡,一名中年男子盤坐在一方灰色的坐墊上,周身有深紫色的光芒環繞,久久不息。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倏地睜開了眼睛,眸光渾濁卻淩厲,隻聽他沉聲道:“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一道銀色的身影閃身而入。
昏黃的燭光映照在她清冷的麵容上,原本就冷凝的麵色,似乎又冷了一些。銀色的眸子掃視了一眼屋內的擺設,最後落在屋子中央的中年老人身上,淡淡道:“夜國師,百年未見了。”
夜國師微微一怔,旋即歎了一口氣,恍若曆儘滄海桑田的雙眼中浮現出一絲恍惚之色,“原來竟是過了百年。”
時間便是這般等不得人的,沒想到他這一閉關,竟是過了百年了。
魏月茗點了點頭,淡聲道:“我這次來,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夜國師聞言抬眸,深深的看了魏月茗一眼,那張神似那人的臉映入眼中,夜國師眼底突然就浮現了淚光,纏聲問道:“你可怨我?”
“怨?”魏月茗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人都死了我怨你做什麼?況且,你是他的父親。”
夜國師閉了閉眼,斂去眼底的痛苦,聲音恢複了平靜,“說吧,什麼事?”
“我近日要出不夜城一趟,嵐笙不在城中,這城裡的事情,還需勞煩你看著。”魏月茗頓了頓,“特彆是魏家那邊。”
夜國師神色變得複雜,“這不夜城本應是你的,你就不打算要回去?”
“不,”魏月茗搖了搖頭,麵色忽然變得柔和,“這不夜城是他的,我輸給了他。”
夜國師終是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臨走前,魏月茗突然道:“零兒想念嵐笙,偷偷的出去找他了。你若有心,便等著他回來見他一麵,他那樣一個孩子,身重寒毒,雖有邵遲當年開的方子壓製著,若在得不到根治,怕是沒有多少年的命了。”
“你是一個失敗的父親,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零兒。”
話落,房門被關上,房裡再次隻剩下夜國師孤獨一人,就好像這百年來一般,沒日沒夜,隻有他一人,和無儘的懊悔。
“是啊,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