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執事大人那邊?”傅凝本是想自己動手的,沒想到影一竟然先了她一步。
“無礙。”影一拔出劍,在女子的衣服上擦了擦,插回劍鞘中,“你出來太久了,快回去吧。”
“嗯,好。”
又是陰雨連綿的陰雨天,水位漲了不少,碼頭的木板地麵上漫了半尺高的水,碼頭工人不得不在寒冷的天氣之下光.裸著雙腳忙活。
幾名男子撐著傘,站在不遠處,放眼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麵,久久沒有邁開步子。
“大人,不如我們還是改日再出發吧?”
夜嵐笙淡淡道:“明日便是程徽行刑的日子,不能再遲。”
楚風和雲漠相似一眼,後者聳了聳肩,一副很是無奈的表情。他們又怎會不知道明日便是魏程徽行刑的日子,隻是這海上風浪這麼大,他們即便上了船,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不說,也未必能按時趕得到龍門啊。
“那邊那個女子,有些麵熟。”一直沉默不語得楚霧看著不遠處,突然開口道。
楚風順著楚霧的視線看過去,點了點頭,“是有些眼熟。”
“溫影。”夜嵐笙淡淡吐出兩個字,目光落在那女子懷中的孩子身上,眉頭蹙起,“那是……”
溫影似乎也才看到這幾人,抱著林淩朝兩人走了過來,“公子,你們總算是來了。”
溫影全身散發這一股寒氣,想來已經等了許久了。
夜嵐笙看向林淩,隻見小姑娘的臉蛋通紅通紅的,整個人窩在溫影的懷裡,一動不動,“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邵公子臨出發前交給我的。”溫影道。許是幾人的說話聲吵醒了林淩,林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睡眼朦朧的看了夜嵐笙半響,忽的以前一亮,睡意散了去,伸出雙手,軟蠕蠕的喚著:“哥哥,哥哥。”
夜嵐笙柔和了麵色,伸手將林淩抱了過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聲問道:“你怎會在這裡?”
“哥哥,哥哥,”林淩突然哽咽起來,聲音悶悶的,“娘親死了,娘親讓我跟著姐姐,姐姐又將我交給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看我。”
夜嵐笙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冷光,伸手覆上林淩的背,運起沐春風渡入林淩的體內,“彆哭,你先跟著這個姐姐,過幾日,哥哥將你阿輕姐姐帶回來,一起去接你,如何?”
聽到夜嵐笙的話,溫影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夜嵐笙,“差點兒忘了正事,這是邵公子出發前給我的信封,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這裡麵有封信是給你的。”
夜嵐笙伸手接過信封,拆閱,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楚霧按捺不住好奇心,湊了過去,“邵輕怎麼說?”
“人家夫妻倆寫寫信你湊什麼熱鬨。”雲漠翻了翻白眼。
夜嵐笙沒有說什麼,將信紙遞給楚霧,便轉過身去,望著茫茫大海,眸中浮現擔憂之色。
“不許來龍門找我?”楚霧嘴角抽了抽,將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發現除了這幾個字,竟然連名字都沒有,還真是省事啊。
這個邵輕,也就隻有她敢這樣和不夜城的城主說話了。
楚風聞言,蹙起了眉頭,問道:“若我們不去,魏大人豈不是……頓了頓,但願夫人不是真的要魏大人死。”
幾人沉默下來。
良久,夜嵐笙轉身離開,從楚霧手中拿回信紙,溫潤卻無一絲感情的聲音從風中傳來:“走吧,先回客棧。”
幾人相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已然到了午飯時間,在大廳內用過膳,夜嵐笙便將昏昏欲睡的林淩交給了溫影,便回了房關上房門。
楚風幾人守在門外,麵麵相覷。
“你們家大人怎麼了?”楚霧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他該不會想不開吧?”
“你才想不開。”雲漠瞪了楚霧一眼,隨後轉頭與楚風道:“你這弟弟,淨會胡說八道,你也不管管。”
楚風訕訕的笑了笑,瞥了楚霧一眼,沒有說話。
這也要他能管才行啊。
房中,夜嵐笙倚在榻上,看著手中的信紙,即便那上麵隻有幾個字,依舊反反複複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夜嵐笙收起信紙,望著窗外的夜色,低低的歎了一聲,“阿輕,千萬不要有事。”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