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對,據他所知,鳳閣的前右護法,是個極有才能的人,娶的並不是林瀟瀟,而是林家堡的一名同姓女子,
那女子相貌才能並不如林瀟瀟,隻不過卻有一手調香的技藝,那林護法嗜香,不顧父親之意硬是娶了林家堡堡主的小女兒。林家堡的堡主自也不願,後來是那林小姐鬨自殺,這是才應允了下來。
後來這事情被傳了出去,他也隻是無意中聽到的。
邵輕淺抿了一口茶,“若我說……”
夜嵐笙和魏程徽不約而同的朝邵輕投去了目光。
邵輕視線落在手中的半杯水中,淺淺一笑,聲音飄渺虛無,“若無說,林瀟瀟其實便是那已經死了的林護法。”
夜嵐笙和魏程徽同時一怔,還未反應過來,隻聽邵輕笑道:“這個林護法,若不是我熟知他,都要被他給騙了,隻是可惜了我這條命啊。”
當年,她可謂說是因林護法的死,才“死去”的啊。
“你是說,她……嗯,他男扮女裝?”魏程徽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就他見到的,那可是一個有著玲瓏身姿的女子啊,“那是為何?”
邵輕看了夜嵐笙一眼,眼底浮現笑意,都說夫妻同心果然不錯……額,不是同心,是默契,看來她與夜嵐笙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魏程徽目光陰鬱的看著眼前這對奸.夫.淫.婦,“炙熱”到邵輕和夜嵐笙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夜嵐笙淡然回視,挑了挑眉梢,道:“很簡單,鑄劍宮下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或許,與他改換身份有關係。”
“鑄劍宮下有何秘密?”魏程徽沉思,忽的腦中精光一閃,看向邵輕,“莫非,是有……”
邵輕點了點頭,“或許是有人。”
“這那日在暗中殺了銀狼的人?”魏程徽問。
邵輕目光忽然變得複雜,“魏程徽,你早就猜到那幕後之人是誰了不是嗎?”
前魏國的四大靈力家族,其族人皆身負靈力,得天獨厚,同存與魏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有人傳四大家族原先是一家人,因而彼此之間才會有那種因血脈而相生相惜的感覺,即便彼此之間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即便彼此並非親人。
可以說,薄魘和夜嵐笙之所以被蕭輕悅吸引,除卻才能,還有血脈之間那與生俱來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當年邵輕寧願違抗薄魘的命令去救魏程徽,是因血脈,魏月零同樣是個世人命為草芥的人,他從一見麵開始便對邵輕好,也還是因為血脈。
就連那個邵輕半點兒好感都沒有的夜瀾溪,她出走那晚邵輕出去尋找,更是因為血脈。
前魏國四大家族也曾同氣連枝,更甚曾經還是一家人啊,這是時過境遷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魏程徽和夜嵐笙都沒有說話,兩人沉默著,似在努力回想著什麼東西。
邵輕了然一笑,她與他們兩個不同,他們都是聲譽不夜城長於不夜城的人,感觸自然是要比她這個從未感受過四大家族曾經共同的“家”的人來得要深。
與邵輕而言,不夜城隻是她丈夫的家,她族人曾經的棲息地罷了,除此之外,再無彆的。
“帶風雲會後,這平靜了幾十年的武林,也改亂了吧。”邵輕又夾了一塊半肥瘦的豬肉回來,咬掉瘦的,肥的給夜嵐笙,“風雲會,會後且看武林風雲儘亂。”
是夜。
夜嵐笙帶著魏程徽出去了,留下楚風和楚霧二人守著院子。
邵輕抱著暖爐坐在石階上,淡然的看著這兩兄弟吵架,卻在暗歎原先身邊還有不少人,現在離開的離開了,傷的傷了,剩餘在身邊的也不過這幾個,況且現在還離風雲會有些時日,日子過得很是無聊啊秈。
“那件事情你打算何時告知夜嵐笙?”血劍突然問道姣。
邵輕抬了抬眼皮,無聲道:“你不繼續睡你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哼,我不過是在提醒你罷了,若是你再瞞下去,夜嵐笙恐怕饒不了你。”血劍哼哼兩聲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聲音忽然沉了下來,“並非我不願繼續睡,隻是近來覺得很是煩躁啊。”
“你煩躁什麼?”
“我啊……”後麵的話,悉數化作一聲歎息。
邵輕將暖爐放在一邊,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灰塵,扭頭看了那兩兄弟一眼,悄無聲息的走到牆頭下,翻身而出。
約莫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大街上並沒有多少人,兩邊的商鋪多數已經打烊,冷冷清清的。
邵輕走在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走走停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邵輕,”血劍輕輕道,“你當真要那麼做?”
“嗯,”邵輕點頭,仰頭望天,那上麵隻有零落的幾顆繁星,“我不能去找她,便也隻有引她出來找我了。”
“那樣做,你會很麻煩。”
“我知道啊,隻是若不那樣做,這場拉鋸戰,要持續到什麼時候?”邵輕抬手,輕撫著麵上的銀質麵具,指尖下一片冰冷,“倒不如,讓暴風雨來得更強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