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抬手,長鞭落下,策馬離開。
夜嵐笙站在原地,腦海中回想著魏月茗最後的那句話,心底泛起的波瀾久久難以平靜。
良久,夜嵐笙轉身,打算回去,抬頭便見魏程徽走了出來,“出去?”
魏程徽點頭,“姑姑拿來的是洗衍菇,邵輕要製藥,我去替她準備東西。”
夜嵐笙看著魏程徽貼了人皮麵具的臉,道:“城裡人太雜,小心些。”
夜嵐笙回到房中,便見邵輕趴在桌子上,她的麵前,擺著三個錦囊,其中兩個,是方才魏月茗給的。
“怎麼?”夜嵐笙走到邵輕,腳尖勾過一張凳子,緊挨著邵輕坐了下來。
邵輕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我最近有些憂鬱。”
夜嵐笙嘴角抽了抽,“為何憂鬱?”
“小零兒的寒毒讓我憂鬱,林淩那小丫頭讓我憂鬱,躲在暗處的那人讓我憂鬱,總覺什麼事情都讓我覺得憂鬱。”邵輕仰頭看著屋頂,“你說我這是不是風雲會前恐懼症?”
夜嵐笙頗覺好笑,伸手將邵輕抱了過來,“你何時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你啊。”
邵輕輕蹭著夜嵐笙的頸間,喃喃道:“可能是最近實在太閒了吧。”
“出去走走?”
“還是睡覺吧,外頭太亂,我怕我管不住自己惹了麻煩。”邵輕打了個哈哈,窩在夜嵐笙的懷中,沉沉睡去。
夜嵐笙拂開邵輕額前的發絲,小心翼翼的揭下邵輕臉上的人皮麵具,扶著她毫無瑕疵的臉,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大人。”
外頭傳來了楚風的聲音。
夜嵐笙抱著邵輕起身,將她輕輕的放在榻上,脫下鞋襪,蓋好棉被,方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走出一些距離,夜嵐笙才沉聲道:“何事?”
“大人,我們留在桐雨鎮中的人,全都被龍門的人扣了下來。”
夜嵐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薄魘扣他的人,定是因為不夜城那些鋪子的事情了,“傳信給雲漠,讓他將若水鎮中的人召集回一處,莫要再被薄魘得手了。”
“是。”
“至於那些被扣起來的人,你傳信回不夜城,讓雲寒出麵交涉。”
楚風有些遲疑,“讓雲寒出來,可妥?”
“過了這麼久,雲寒身上的咒想來已經無礙了,讓他去吧。”
“屬下知道了。”
轉眼間,便到了風雲會開賽的日子。
邵輕戀戀不舍的從被窩裡爬起來,任由夜嵐笙服侍著穿衣穿鞋。夜嵐笙頗覺好笑的看著邵輕一副沒睡夠的樣子,刮了刮她的鼻尖,“今日你並不需上台,要不然留在這裡繼續睡?”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來的都有些什麼人。”邵輕甩甩腦袋,從夜嵐笙手中拿過靴子,自己穿了起來。
夜嵐笙無奈,“梳洗好了便出來吃早飯吧,我先出去了。”
知曉夜嵐笙定然有事安排,邵輕點了點頭,揮揮手,“快去吧。”
見邵輕一副趕人的模樣,夜嵐笙有些哭笑不得。
風雲會的擂台設在洄城郊外的雲山之上,今日天氣也大好,陽光明媚,擂台周圍擠滿了人,周圍為數不多樹木上幾乎每棵都站了人。
洄城地屬軒轅國,雖皇室對武林之事並不多加理會,但為以防萬一,山下還是有風雲盟安排的人守著的,而雲山樹木本就不多,大多數都是石頭,站在最高處,可以將山下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若有異樣,定能第一時間發現。
“邵姑娘,這邊。”
一粗噶的聲音穿過一片嘈雜傳入了邵輕的耳中,邵輕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那站在樹上扶著樹乾不停的朝自己招手的,不是她嶽父大人的弟弟任海,又是誰。
因夜嵐笙的身份特殊,不夜城又不參賽,因而被風雲盟的人邀去做了座上賓,魏程徽也與逐星派的人彙合去了,夜嵐笙本來打算讓楚風跟著邵輕,隻是邵輕覺得,讓楚風跟著沒什麼用處,她自己就比楚風厲害,因而回絕了。
邵輕腳尖輕點,跳到了樹上,朝擂台看過去。奈何距離委實有些遠,看不真切。
任海似看出了邵輕所想,解釋道:“並非我們要選這麼遠的這棵樹,你看稍近些的,霸占的人武功可比我們強多了。”
大門大派都是有風雲盟特定安排的位置觀看擂台的,虎頭幫在武林中名聲並不算大,因而沒能享受那份福利。
邵輕掃視了一番,視線落在了離擂台最近的那顆大樹上。
任海順著邵輕的視線看了過去,哆嗦了一下,“邵姑娘,那棵樹上的是清風嶺的四劍客,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