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離微微蹙眉，咬著牙卻沒有開口。
祁連城見他不說話，拉著葉長安就要出去。
“我說過，你們不能走。”
“我倒是想試一試，沈家家主的能耐有多大。”祁連城轉身，擋下了沈墨離伸過來的手。
沈墨離麵色沉冷，表情變得憤怒了。
他盯著葉長安，咬牙道：“我隻要她留下來。”
“不可能。”祁連城根本就沒打算讓葉長安留在這裡。
“但是她必須留。”沈墨離說道：“如果，你們不想事情被世人知道。”
“你……”葉長安瞪大了眼睛。
沈墨離為什麼非要她留下來，為什麼？
葉長安疑惑了。
祁連城沉著臉，推開沈墨離，轉頭看著他：“你連沈家的臉麵都不要了嗎？”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如果不想事情發展到兩敗俱傷的地步，最好聽我的。”
“我隻想要我想要的結果。”
沈墨離那樣子，好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了。
“你想要的結果，不是已經有了嗎？”葉長安離開他一點，眼神充滿了仇恨，厭惡和鄙棄。
沈墨離心裡很梗塞，麵上陰沉難測。
“你們隻能留下。”
隻要能留下就好，一定要留下。
“好。”祁連城開了口。
葉長安一驚，立刻道：“城城，你……”
“其實，有件事情我也很疑惑。”祁連城看向沈墨離，卻沒有把後麵的話直接說出來。
他轉頭，輕輕抱著葉長安，說道：“放心吧，沒事的。”
沒事的，隻要能把他心中的疑惑找出來，或許那才是最好的。
“城城，我不相信。”葉長安蹙眉。
“沒事的，相信我，有我在。”祁連城揉揉她的後背。
葉長安愣愣許久，這才點頭：“真的。”
“真的。”
葉長安終於安靜了下來，跟著祁連城一起在椅子坐下，吃飯。
這是那麼多年來，沈墨離最複雜的一次心情。
從小時候父親灌輸給他思想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過，一個人學習。
所以，就連弟弟喬瑞，對他也不是哥哥的情緒，而是下屬的死忠。
而叔叔家一家人，甚至連回來都不願意。
爺爺奶奶去世之後，這個家裡，除了一心想要弄死姑姑的父親，就是同樣被壓迫著，灌輸唯他是從的弟弟。
這本來也沒什麼，可是自從聽到父親的話，他就明白，或許有些事情，不是外人一直知道的那樣。
“多吃點，一會兒吃完了，我帶你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葉長安沒開口，默默吃著。
隻是她真的沒有胃口，這一小口一小口的，麵色還很不好。
沈墨離也沒有不開心的，吃完了飯。
葉長安也沒有任何的拒絕，跟在身後和祁連城牽著手。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都很想念你媽媽，聽說姑姑是個很溫柔的人，可惜我沒見過。”沈墨離一路上都笑眯眯的說著。
他那表情很愉悅，似乎真的很開心的樣子。
全程葉長安臉色都是冷的，沈喬瑞跟在後麵，看到葉長安的表情，心裡很生氣。
七拐八彎到了一棟古樸老房子，房門打開，撲麵就是香火氣。
四周都點著蠟燭，房頂上吊著長明燈。
大門口直接對進去，正對麵牌坊這一個個牌位。
牌位密密麻麻的，襯著香火煙氣和微微昏暗的環境，顯得有些陰森。
沈墨離對葉長安笑道：“過來吧。”
葉長安看著，還是跨步上前。
“沈家的列祖列宗都在這裡，這是爺爺，這是奶奶。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
最下第二排有兩個牌位，貼著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年輕時候的照片，男俊女美。
這就是，她真正的，外公外婆？
葉長安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卻愕然起來。
“不像。”
照片上的外公外婆，一點也不像。
既然是亂倫，那就不可能是夫妻。那她的外婆是……是……
“她是誰？”葉長安扭頭，眼神犀利的看著沈墨離。
一句她是誰，讓沈墨離不知如何開口。
那個女人，自然不可能出現在沈家的祠堂裡麵。
“她呢？”葉長安追問。
那些話，那些話，她都聽到了，都看到了。
“沈天奇呢？他在哪裡？他在哪裡？”葉長安上前，抓住沈墨離的衣領，接連問道。
沈天奇，沈墨離的父親，她的舅舅。
“死了。”
“什麼？”葉長安瞪眼。
“半個月前，死於腦溢血。”沈墨離說到自己的父親，表情並不多見傷心，反而很木然，甚至隱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死了！
怎麼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