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弈沒有說話,拉扯著她就往外麵走去。驟然接受到刺眼的陽光,江北條件反射一般閉緊了眼,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一切。
黑。
黑過後的,就是白。
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她的自尊被狠狠地踐踏,她被顧珩弈拉扯著,又回到了後花園。
她還穿著外套,因為感冒而虛弱不得不套上的外套,此時也被揉得皺皺巴巴,江北以為自己會羞愧到死,卻沒發現真正發生的時候,其實一切都接受得恰到好處。
這裡是顧家。
沒有人敢看她,也沒有人敢議論她。
或者說,沒有人敢反抗顧珩弈的話。
這些都是表麵的,在所有人的心裡,她江北是最下賤的一個,玩物一樣,沒有自由。
外套裡麵還兜著手機,仿佛嫌事情不夠多一樣,在這寂靜的環境中發出震動,而後響起了鈴聲。
江北心中一驚,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
她想去接,但是顧珩弈卻死死地拉住她,拉扯著她往前走,沒有讓她有多餘的一絲力去拿那手機。
還在震動著,發出悅耳的鈴聲,隨後江北就看見自己被拉到了後花園中最粗大的那顆樹下。
鈴聲戛然而止。
顧珩弈回過頭,眼睛通紅地看著她。江北好不容易站穩了,抬起頭,就看見那張鬼厲一般的臉。
被她用煙灰缸打中的那個地方已經不再流血了,血跡乾涸,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江北突然有些心慌,顫抖著聲音開口:“顧珩弈,你……”
話還沒說完,放在兜裡的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
這次的鈴聲更急更慌,好像她不接的話,就會一直打下去。
“接啊。”顧珩弈偏過頭,提議一樣,聲音平靜到毫無波瀾,像是再討論著今天的天氣怎麼樣一般,卻是詭異到極致,“接吧,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話音剛落,他就放開了江北,目光嘲諷地看著她。
江北驟然就心中一慌,顫抖著手將手機從兜裡拿出來,目光隻是輕輕一撇,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就變得更加沒有血色了。
上麵來電人顯示的名字,是顧子良。
“接啊,乾嘛不接?”顧珩弈笑了笑,聲音平淡無奇,看著她,“接起來,看看他怎麼說。”
不行!
不能接!
江北手一顫,驚恐著看著手裡如定時炸彈一樣的手機,上麵的名字還在晃動著,提醒著打電話人的堅持。
她不能接,誰知道接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顧珩弈他就是一個瘋子,瘋子會乾的事情,她害怕,也沒有膽子再去挑釁。
可是她想漏了一件事,她不接,不代表顧珩弈也不會接。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顧珩弈重新冷笑一聲,突然就伸手,江北沒有防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機落在了他手裡。
電話還在響著。
“你不接的話,我就幫你接了。”他慢慢開口,順手就按下了那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