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伸手攏了攏發絲,重新坐下來。
她不願他為她做什麼,他做什麼都會讓她認為是在彌補從前犯下的過錯。
她眼尾微微上揚,顯的有些輕佻。坐姿卻極為端莊,她想了想,再次站起身,對仍在生氣的蕭晟旌道:“王爺莫要生氣,若是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
“隻是,我本不打算治好這病,心中的痛是無法抹平的,王爺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談及生死,長歡渾然不覺有何不妥之處,麵色坦然。生死於她而言,並無分彆。
如生活在牢籠裡一般地活著,還不如死去。
蕭晟旌盯著她,目光有如惡狼,他沒依言坐下,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逼近長歡,再次握住她的手腕。
這一次,長歡並不掙紮。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迸發出來的光芒幾乎要在一瞬間將她吞沒。
“你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蕭晟旌狠狠地將她的手腕往下一帶,甩出一道弧線,“我告訴你,你休想這樣得到安慰。”
“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死的。我要把你捆綁在我身邊,一天一天地折磨,讓你受儘那種愧疚的折磨。”
長歡的整個手臂都生生的疼,他的話語卻仍響徹在耳邊,他隻說了一遍,在她耳邊,卻仿似說了好幾遍。
恍然之間,似乎有人曾經在她耳邊說過,“長歡,你也有開心的權力。”
長歡的手腕被他那大力捏的出了一道大大的紅印,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她想起夫人死前的模樣,眼眶忍不住濕了。
她害死了這麼多人,仍不能跟著那百人亡魂去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