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站在不遠處地身後聽著他們談話,那小廝一樣一樣數下來,竟似要將他全身的家當都拿回去。
她微有些動容,不為旁的,隻因那小廝麵上滿是幸福,無絲毫不舍之情。
長歡沉默了半晌,回到府中。
她透過窗,能夠望見窗外的丫鬟們人來人往,很是忙碌,但人人臉上都未曾掩飾笑容。
但長歡隻覺得,無儘的淒清,無儘的孤涼。
觸景生情,以樂景生哀情。
她們都是有家人的,每天活著,也有一個盼望,希望能夠回去報答父母。
可這年關與她有何乾係呢?她不是鄭國人,而且,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在這一片熱鬨之中,安靜地沒有絲毫動作的她,就是一個極其突兀的存在。
仿佛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長歡看著看著,雙目放空。
“父王,父王,這是長歡做的。”小長歡手中拿著一個陶瓷做的人兒,炫耀般地朝燕王道。
彼時的她,都還沒有燕王的腿長。
但兒時的她,便喜歡這些新奇的玩意兒,特意去了民間學來的。
父王將她抱起來,笑了,“長歡這做的可是你父王我?”
“當然了。”
父王望著完全看不出形狀的小人,“很好,那長歡以後要多送父王一些你做的東西。”
父王和長歡相視而笑。
而自那時起,長歡便有了一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