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被陸佔抱上車時,手指一直緊緊攥著男人的衣袖。
齊澤將車子開到了陸佔現在居住的地方,是在鬨市中的隱蔽處,一個比較清幽的小院子裡。
房間裡麵配有最專業的醫療設備,陸佔在一邊做化驗時,她就在病床上輸液。
“你還記得我吧。”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陸佔坐在搖椅上出了聲。
男人的聲音始終低沉如紅酒般讓人迷醉,可他的表情和心思也向來讓所有人都猜不透。
楚虞側首看著男人的身影,腦袋有些恍惚:“估計很快就不記得了——”
她說的是實話,因為莫恪雖然給了她能延緩失憶的特效藥,可這藥,自始至終也隻研發出了一罐。
眼看著這罐藥就快見底,所以她才會這麼回答。
陸佔似乎有些遲疑,但也沒有表現的過於明顯。
他以為楚虞過了好幾個月還記得自己,興許是那個失憶的藥對她不管用。
不過,他還是沉著嗓子來了句:“這樣也好。”
楚虞將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吞回嗓子裡,眼神深深地望著始終不回頭看她一眼的男人。
似乎有輕微腦震蕩,此時的她有些想吐,便掙紮著從床上起來。
坐在不遠處的男人聽到她這邊傳來的微弱聲音後,便側首看了眼。
見到她麵色不舒服地起床,男人衝著門外喊了聲:“齊澤,讓醫生進來。”
在門外候著的齊澤連忙帶著醫生走進來,那個醫生見楚虞臉色這樣蒼白便知道她怎麼了,剛要伸手去扶她,卻見楚虞伸手製止住了。
“不用!”她艱難地扶著牆壁,慢吞吞地走向衛生間。
屋子裡哪怕多了兩人,可也有著一種詭異的安靜。
楚虞走得很慢,陸佔卻是在沒看一眼,他仿佛有無儘的耐性,可以選擇在以後不看楚虞一眼。
齊澤和醫生訕訕離開後,楚虞過了很久才從衛生間出來。
她的手指越發冰涼,臉色也更加慘白,甚至頭頂還包紮著繃帶。
“我就站在這裡,你都不看我一眼嗎?”楚虞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隻貓一般在撓著男人硬朗的心臟。
陸佔抬起手將口罩戴的更加嚴實後,才冷著眉眼看了眼楚虞。
孤立無援的站在地板中央,像是在等待陸佔的回應。
“既然能走了,就離開吧。”
無情的話語從陸佔口中吐出,將這春雨活生生變成了一場冰雹。
她硬挺著腦袋的不適走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可她卻發現,不光她的手在抖,男人的手臂抖得更加厲害。
“你說過,你不願看我承受那麼多的痛苦。阿佔,我也不願看你承受那麼多痛苦——”說著,她的手指就要觸碰到男人臉上的口罩。
可陸佔卻是瞬間起身,雖然身形有些踉蹌,可也抵擋不了他外放的冷漠。
楚虞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能感受到陸佔情緒的起伏。
“滾!”
男人說完話後,便徑直繞開她走出了房間。
楚虞猛地起身想要追過去,卻是腦袋裡一陣眩暈直接倒在了地上。
聽著身後傳來的驚呼,陸佔也迅速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