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被押在在衙門的議事大廳,蘇子衍坐在首位,眉眼冷肅,大當家顯然是被拷打了幾次,氣息已經有些弱了,綁著他的粗布麻繩彎彎繞繞叫人不發動彈,他抬眼看見上位三人分彆為蘇子衍,杜蘅,姚頌。忍不住罵了一嘴:“天殺的。”
“今天,我請大當家過來,是有事要和大當家商討一下。”杜蘅笑眯眯地問,話說的十分客氣。
那大當家還是一臉倔強,黝黑的皮膚上是一道道長鞭打出來的血痕,衣服上布滿灰塵、血跡,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他偏過頭去,恨恨地說:“彆白費心思了,你要知道的,我一件不會說。”
“對他這麼客氣作甚,左右不過是個山匪,還能問出些什麼,殺了便是。”姚頌坐在那裡,聽了他這句眉眼一跳,沉目看他一眼。
杜蘅拍了拍掌心,兩三個親衛押上來一個婦人,她垂著頭,無聲地跪在地上,看起來疲憊極了,五當家也被人帶了上來,看見大當家桀驁地跪直著身子,他開始扭動著肥胖的身體大聲呼喊:“大哥,你救我啊大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娶親。”
大當家明顯被激怒了,他抖動著肩膀嘴裡罵著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話,杜蘅瞟了蘇子衍一眼,蘇子衍漫不經心,接過親衛手中沾了鹽水的長鞭,長鞭一掃地,發出“啪”的清脆聲響,看著不肯開口的大當家,他長腿一邁,從首座上下來。
“既然你不說,那我也隻好來問問你的兄弟了。”蘇子衍家裡是行軍出身,掌握一手審訊的好手藝,再硬的骨頭都能吐出些東西來。
一牆之隔,昨日接待他們的幾個知州大官都被帶到了另一個屋子裡,幾個著勁裝的審訊侍衛正在押解著他們,有些膽子小的,已經失了禁。
這個婦人是錦州知州的嬌妻,杜蘅昨日押了人回來,馬上就派遣如意把她拿了回來,都說知州寵愛夫人可堪幽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是怎麼個寵愛,她拿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塞到婦人手中,然後開口:“你長著一張極美的臉,不知心腸是不是極美了,五當家不知怎麼交代,你去教教他。”
婦人手一顫,匕首掉在了地上,她幽幽地嗚咽著:“我家老爺不會放過你的,我不去啊,我不去。”說著又是哭又是磕頭。
杜蘅抬頭冷笑一聲,語氣冰冷:“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女人竟然還這樣嘴硬,姚頌用這把匕首把她的舌頭割下來,我到要看看她還能不能嘴硬。”
姚頌應了一聲,作勢就要掰開婦人的嘴去割下她的舌頭。女人嚇得麵無人色,又不敢大哭,隻得滿地打滾得去避,連連嚷著“我去我去”。對麵那邊一直能聽到這邊的動靜,人人都是一身冷汗,錦州知州聽者自家夫人的哭喊也是眼中充著血,親衛不再束縛他,僅僅牢牢地鎖緊了門,任由他以拳頭砸著地麵。
婦人拿起匕首,流著眼淚慢慢地向五當家挪過去,五當家一臉驚恐地看看杜蘅又看看知州婦人,嚇得一愣,掙紮的愈來愈猛烈,杜蘅皺緊了眉頭吩咐道:“可不許叫人死了,你隻許一道一道把他身上的皮肉刮下來,讓五當家知道知道疼的滋味就好。”然後轉過身不再言語。
隻聽得一聲一聲殺豬似的淒厲的慘叫,不過須臾,動靜漸漸就小了。姚頌看著杜蘅與蘇子衍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裡一冷,往常他們二人是時時刻刻都把人生大義、百姓和樂掛在嘴邊,而現在卻是發了狠地要他們的命。
“我說,我說。”當官的耳朵比較軟,看不見人,隻能聽見慘叫聲,心裡再也承受不住了,第一個交代的是黑山知州,他的褲襠濕了一塊,麵色慘白,額頭上冒著如豆大的冷汗,姚頌聽人附耳傳來的話,淡淡地誇獎了一句:“做得好。”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彆再繼續了。”五當家的腿部已經血肉模糊,他不能立刻就死,而是被皮肉分離之苦所折磨,大當家實在看不下去這個幼小的兄弟再受這種苦,一聲聲哀嚎像是用滾燙的烙鐵在他心上印下一個火辣辣的印子。
“再往北新來了一個鹽鐵使,名為張瑞權,我正是依靠著他才發了家,錦州知州月月向我獻肉獻財,一多半也是進了他的口袋。”大當家垂頭喪氣,像是鬥敗了的公雞“最大頭的是他,張廷玉,姚祖望,李誌,甚至那遠在深宮的太後也吃過錦州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