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自苦(1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2787 字 9個月前

“我一個普通婦人能有什麼心病。”趙洧吟鼻頭一酸,落下了淚來,看著流鶯端來的湯藥,她也不顧著燙意,喝了個精光,又咳出了許多“您是大夫,還是給我開兩幅藥吧,我早知道人逃不過“鰥寡孤獨”這四個字,也就是吊著一條命,少受些苦痛得了。”

啊,這還是那個虛弱的婦人嗎?

太醫不由吃了一驚,低下身細細打量了她一眼,趙洧吟半邊身子探出來,他剛從醫不久,之前都是由蘇太醫負責宮妃之事,隻是前兩日告老還鄉去了,這個擔子才落到了他身上。他對這位娘子也有所耳聞,不過是個圈養的鳥雀,權貴之家圖一樂罷了,沒成想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流鶯隻一個勁地伏在床頭哭,哭自己主子的命苦“夫人,您可要撐住啊,小公子不能年紀輕輕就沒了娘親,還得等著大人回來呢。”流鶯臉憋的通紅,手已經有了些乾裂的樣子。

太醫並不接話,趙洧吟扶著額頭躺了回去,流鶯的嘴抽搐著,一滴水滴下的聲音在屋中回蕩,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若是夫人想要見小公子,大可去,微臣想這世間從沒有不讓親娘見孩子的道理,太後娘娘是至純至性之人,微臣會去向她稟報今日之事。”

趙洧吟直起腰,又將簾子放了下來,心中湧上一股荒誕。她覺得她應該生氣,她好歹是誥命夫人,狼狽成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像話,需要一個下人去寬慰自己。

流鶯仍然流著淚,也不知道是真是自苦,還是將戲做下去,空曠寂靜的房裡,淚珠落地的聲音不絕於耳,她掩著麵,將太醫送了出去,眼腫成了核桃,臨了,臨了,又塞了一袋銀葉子在太醫手中才肯離去。

“流鶯,收拾東西,現在就去見小公子。”趙洧吟猛然坐起,感到有些暈眩,還有一股怒氣,不知是對著太後還是對著自己的,又或是對著姚頌的。流鶯連走帶跑地將外衫罩在她身上,恐怕她嘔出血來。

這屋子四周都是太後的人,趙洧吟不肯穿鞋,一不小心跌了下來,將手插進流鶯袖子裡,她再也不免力維持著那幅傲人的姿態,露出脆弱而白皙的脖頸,她將手抽出來,絹帕仍留在流鶯袖子裡,半摟著流鶯地肩膀哭喊著:“我命怎麼這樣苦,孩子還沒滿月就離了身邊,太後娘娘心慈,可我隻是個婦人,那些道理我從不懂,從不懂啊。流鶯拍著她單薄的脊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護著院子的侍衛聽見這番話,也隻當沒聽見,心中默默歎息,為這個苦命的女子流淚,其中一個對著另一個說了些什麼,將腰間挎著的刀鬆下來,快步跑出了院子。

太後的到來在趙洧吟的意料之中,她到來時,趙洧吟的頭發散亂,抱著膝蓋蜷縮在凳子上,太後穿了厚重的華服,滿頭的金飾晃都不曾晃一下,日光從她背後透出光來,有些照人,趙洧吟眯著眼看不清楚。

趙洧吟不由得身子往前探了探,情緒湧上眼底,把眼底激得通紅,她想要下來問個安,試探性地從凳子上點了點地,帶著幾份悲鳴般的顫抖,太後皺著眉看她:“看看你自己這是什麼樣子,哀家看沒人苦著你,全是你自己苛責著自己。”

趙洧吟從嗓子裡溢出了一聲問安,眼睫毛看了看,她像是失了神般跪了回去,好一會兒才溢出了一聲慘笑:“奴才是自苦,奴才不知奴才到底做錯了什麼,到底是什麼絆住了奴才,奴才不懂。”

“你早該知道,你隻是哀家的一把刀,一把刀是不需要軟肋的,若是生了鏽,就不是好刀了。”太後雙手籠著袖子,站在一旁低著頭看她,忽略兩人不同的姿態,不明白的人怕是會以為是太後與一個先皇的棄妃在交談。

“是奴才醒悟太晚,也是執念過深,成了魔障。奴才心知您的大恩大德,弟弟能活到至今也是全都仰仗太後娘娘,隻是突然掉入這富貴窩裡才迷了眼。如今奴才已經深深體會到自作孽的悔恨,但後悔無用,遇上似奴才這般無用無智又色物熏心的婢子,奴才愧對娘娘,死後願入阿鼻地獄受四十九道煉火,還請娘娘原諒一二。”趙洧吟垂下眼,抬手捂住了臉。

太後還是笑嗬嗬地,指了指自己的茶盞,又望了望下麵的人,齊姑姑將茶盞交到流鶯手中,帶著眾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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