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途中(2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2665 字 9個月前

李誌剩了枯瘦一把,神情疏懶,也未梳頭,披著一頭散發,語氣慵倦中含了一絲尖銳的惡毒:“看來張大人是過得很好了,隻是張大人事物繁忙怎麼會有空來看我們這些小人物,奴才不敢妄議您的心思,隻怕是有人做賊心虛,害怕鬼怪敲門罷了。”

“賤人。”張瑞權緊緊地握住欄杆,他冷笑連連:“李大人還是想想您心坎兒上的那位現在是什麼情況吧。”

提到此,李誌本還想反駁,卻忽然說不下去了,喉頭如硬住了一般,僵直地喘著氣,眼角慢慢淌下兩滴渾濁的淚,臉上帶著絕望,眼前又是女子初見時的場景,她如人參一般雪白,漂亮而年輕的臉龐,頭發宛如青雲逶迤,連上用的墨緞那般光潔也比不上分毫。李誌上手抓了抓,影子終究是影子,女人的麵孔化為了泡泡。

李誌的袖口都己經抽絲了,露著毛毛的邊,像是被什麼動物咬過似的,參差不齊,而袖口的裡邊,居然還積著一圈烏黑油膩的垢。這邊關風雪大,車駕裡又沒有個湯婆子和炭火,衣衫已然被風雪吹破了,到了夜裡更是刺骨的寒冷,張瑞權開口道:“李大人也不必傷心,我可聽說了,自打咱們離開了北邊,從咱們府裡出來了個貌美的女子,委身到了一個地主家裡,這年關前就要迎娶她過門了,我這一想,這不是咱們李大人的紅粉知己嗎,怎麼能不告訴你呢?”

張瑞權還在記恨著李誌對他的設計,話語像刀子一般直直衝向李誌的心窩,他恨不得抽李誌的筋,扒李誌的骨,方能解他心頭之恨,看著李誌無助地抱頭蹲在地上,他一腳踹過去,踢在了牢門上,卻也讓李誌震了一震。

李誌乾瘦透了,像是薄薄的一張皮附在一把瘦嶙嶙的骨頭上,冷不丁看著,還以為是一副骨架。李誌伸出手,想去摸張瑞權的鞋尖,張瑞權反腳踩在他的手上,李誌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他袖口下露出的一節手臂,想一段枯柴似的,露著蚯蚓般突起的青筋。

“你還知道什麼!你還知道什麼!告訴我!告訴我!”李誌已經呈現癲狂狀,不過眾人都不在,也沒人注意到囚車中的狀況。

“李大人指的是什麼,我知道的太多,不知道您問的是哪件。”張瑞權看他這個樣子,心裡痛快異常,李誌亂糟糟的頭發蓋住了麵龐,哪裡還有當初清俊的麵孔,有的隻是如短刀一般的胡茬和無神的雙眼。張瑞權加大了腳下的力度,把李誌的手背搓擰的皮開肉綻才抬起腳來,憐憫地看著他。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都給你,隻要你告訴我到底還有什麼?”李誌的手腕被拴著巨大的枷鎖,他疼得在地上翻滾,嘴角露出一抹癡迷的笑意,他蹭了蹭自己的手,有如牲畜般舔了舔自己的傷口,縮成小小的一團,不肯抬頭。

“說起來,你有什麼能給我的呢,你連自己都不是,又能給我什麼?”張瑞權這話說的隱晦,卻像戳中李誌某個穴位,聽見這話,他有了些反映,腳無助地踢踏著,想要找到什麼依靠,張瑞權接著道:“也就是老子心情好告訴你,老子還聽說,這女人還懷了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都成型了,是故意從馬背上顛下來的呀,嘖嘖嘖,要不說這女人狠起來,也沒男人什麼事兒了,想必這一點李大人深有體會。”

李誌吐出一口鮮血來,兩眼向上翻,一具成了型的孩子,長的是像他呢,還是她呢?他一定很討人喜歡吧。他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回了張瑞權一句:“張大人,又怎麼知道杜大人不知呢,朋友一場,您還是想想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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