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活下去(1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3176 字 9個月前

“大人,大人,恐怕是下不了葬啊,這裡地勢崎嶇,隻有薄薄一層積土,多是岩壁,難以向下挖呀。”姚頌派了一個人來向蘇子衍稟報,春生正為李誌做著最後的正容,李誌的兩個眼球向下凹陷,臉頰也已經被風吹傷,聽到下人的話,杜蘅神色平靜,波瀾不起,是了,隻是為了抄近路才走了這一帶,如果沒有這般要緊的事,她是萬萬不會同意走這兒逼仄的道路。

姚頌挖的地方離這兒有一些距離,他靜靜地看著李誌,他走的時候應該十分安詳,在半夜裡沒有聲響,如同睡著了一般,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沙石,他看著他,霎時間,在地上躺著的,突然變成了自己,姚頌一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先去做彆的吧,將李誌大人用過的,住過的都收拾出來,準備焚燒。”蘇子衍瞧著這四周都是一樣的地勢,心裡有些犯難“我自會想想辦法,先去吧。”

“你瞧,人死了,倒是乾淨,體麵了,隻留下這些後頭的事兒,讓人犯難。”杜蘅心下空落落的,鬥了那麼久,到了生命的最終,看若他無處安葬,居然不是快樂,而是無限心慌。人生天地間,最後不過歸到一處去而已。

她看著朦朧的天,總是放不下心來,暗暗地喘著氣:“不如,我們去找找看了,隻這樣苦等也沒什麼解決之法。”

“也隻能這樣了。”蘇子衍點點頭,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在腰間的水壺裡灌滿了水。

北風蕭瑟,杜蘅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衣料下擺掃過石子路旁零星的荒草,發出一點點聲響。林影愈靜,竹林荒歇,她停下腳步,目光不停地掃視著,這附近怕是沒什麼能開鑿的地方了。

“你可聽過崖葬?”蘇子衍見杜蘅心不在焉,開口問道,二人邊走邊找,走的越來越遠,連姚頌的影子都看不到,這周圍寂靜的很,恰如洶捅的波濤之後總會墜入深沉的平靜,而潺潺的幽泉水深流之中,也會有偶爾落下的碎石,激起漣漪蕩漾,發出一聲悶悶的響動。

杜蘅點點頭,櫻唇輕啟:“我曾在書上見到過,這裡地勢不平,想來咱們再走一段就會有崖,不為保存屍身,崖葬倒也不失為一個絕妙的法子。”

先人常用崖葬,不過多是備了厚厚的棺木,以免被鳥兒雀兒侵蝕肉身,造成死後魂靈的不安分,李誌身上罪孽重重,也不再在乎這個,杜蘅已把如意葬在了李誌原來家的祖墳中,也是圓了她臨終前的願望。

“小心。”有刀劃破空氣的聲音,接著一股強勁的力道拽著杜蘅的肩膀向後撤,一道銀白色的光從杜蘅眼前劃過,見她後退,刀麵立刻橫劈過來。

蘇子衍迅速抽出腰間佩劍,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抵著劍身迎了過去,杜蘅後退幾步,觀察著四周,二人走的太過遙遠,再想向姚頌呼救已經是不太可能,這任從哪來的,是一直跟著她們麼,她連連後退。

蘇子衍與粗壯的大漢過起招來,杜蘅撥下頭上的簪子,兩手緊緊地攥著,生怕再竄出個賊人,一旁的白樺林裡有些響動,她大喊了一聲:“誰?”張瑞權慢慢悠悠從樹後走了出來。

“竟然是你,我早該想到你不會如此安生地過。”日光一寸寸西斜下去。杜蘅身上寒浸浸地冷。

張瑞權看著她,那眼神是寒雨夜裡的電光,是明亮的鋒刃“杜大人出身大家,怎麼連規矩都不知道了,到底不如張家,還是個沒出息的,今日我就親自來教教你。”

她把簪子握的更緊了,蘇子衍與那漢子顫鬥的厲害,那大漢身寬體盤,一擊竟然將蘇子衍擊退半步,他的麵巾也被蘇子衍順力扯了下來。

他的半張臉上有條可怖的刀疤,杜蘅記得這條疤,這是張瑞權在獄中的看守,他一直都是張家的人,她僅僅是見過一麵,是在看望李誌的路上,當時他帶著鬥笠,杜蘅也沒多問,隻當他去給張瑞權送飯,一切都解釋地通了。

杜蘅揚起眉,毛絨絨的彎眉被描畫過像是一輪新月,冷冷掛在高寒深藍的天空之上,張瑞權慢慢向她走來,蘇子衍抓起杜蘅的肩膀,向後一撤,用腳激起地上的沙石,白沙迷了人的眼睛,張瑞權與漢子隻能先去掃清自己的視線,蘇子衍拽住杜蘅的胳膊向前奔跑。

二人隻顧著跑,對四周的地形卻不熟悉,來到了一處斷崖處,四周的山林也到了儘頭,杜蘅向下望了一眼,這崖壁雖然陡峭,卻險生怪柏,沙石處都是些柏樹從中橫著出來,根部插進山崖幾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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