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反擊(2 / 2)

權相的傾城娘子 遲也 5207 字 9個月前

她環抱住被子,就好像杜晉仍然在自己身邊,綠鵲有意識地最後一刻,看見了杜晉,他似乎有些責怪自己,不是讓你好好活著麼。可杜晉怎麼知道,沒了他,綠鵲活著也沒了什麼意義,綠鵲嘴邊溢出了血,臉上是恬淡的笑容。

第二日,杜府的下人發現她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驚訝,她們隻是說遲早要這樣的。隻有寸心,從京郊回來,大哭了一場。綠鵲是以杜家兒媳的身份下葬,杜蘅特意告知了皇帝,皇帝感慨世間竟然有這等忠烈女子,特意大辦特辦。

和綠鵲一比起來,趙洧吟的喪禮就差了很多,姚父姚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都是鄙夷。甚至連典禮都不讓辦了,隻有姚家的幾個親戚來看了看,就連姚頌要把趙洧吟的靈牌放進祠堂也是和姚父大吵了一架,以姚父要回莊子上告終。

百姓為了這兩場喪事也是津津樂道,不過這些日子的街上還是比往常差了很多,或許是因為疫病,上街的人少了很多,杜蘅也沒心思去管這些事,久而久之,謠言愈演愈烈。

“你們聽說了嗎,都說是咱們皇上年紀太小,讓上天不滿,才降下一場災禍,懲罰咱們呢。”

“我看也是,不然這病明明都治好了,哪裡還能複發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說法呀。”

“你們兩個知道的太少了,我倒是聽說了一個傳聞,說是咱們皇上啊,不是先帝最滿意的孩子,上天惱火,才如此呢。”

蘇子衍想要去看看姚頌,他這些日子去了兩次,都吃了閉門羹,街上的風言風語他一向不入耳,可這些百姓越說越離譜,蘇子衍勒住馬韁繩:“說什麼呢,咱們現在吃的米,用的鹽都是靠著咱們皇上,其他的一概不要說了。”

眾人看出他的身份,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恭維了幾句,才四散離開。有人在唱著歌,“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覽揆餘初度兮,肇錫餘以嘉名: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脩能。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汨餘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蘇子衍聽出來這是楚人的歌,說的是皇帝不識忠臣,並且不認美德等等這些事。他看著背地裡對他有指指點點的百姓,有些頭痛,當一句謠言暴露到陽光下,那麼就是黑暗之中已經裝不下了。

姚府的兩個小廝看見他,有些為難,其中一個壯著膽子上前:“大人,您請回把,我們大人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您過些日子再來吧。”

蘇子衍沒有從馬上下來,他拉緊了馬韁繩,讓兩人讓開,馬飛快地向前奔去,一腳踹開了姚府的大門,蘇子衍把黑風交給一旁的侍從,自己直奔後院而去,他了解姚頌,知道他在哪裡,姚頌把自己困在屋子裡,躲在櫃子中已經有兩日。

蘇子衍猛然把櫃子的門拉開,姚頌緊緊地抱著趙洧吟生前的衣裳,他的胡茬已經很長,喪禮僅僅維持了一日,第二日姚家父母就離去了,姚涵一直被奶娘帶著,因為見不到父母不停地哭,喝奶也不肯好好喝,蘇子衍看著他:“你還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衍之,杜馥鬱還活著,你能說出這種話,如果哪天死的是杜馥鬱呢,你是不是比我還要失控?”姚頌想要把櫃門拉上,他想要一個人靜一靜,蘇子衍拽住姚頌,製止了他的動作,姚頌的火氣達到了頂點“衍之,你還想怎麼樣,現在死的是我的夫人,我不去怨恨杜馥鬱,也不去怨恨你,你還想怎麼樣。”

蘇子衍把櫃門關的“哐當”作響,他諷刺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怨恨呢,刀劍就在這兒,我和馥鬱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你為什麼不怨恨我們,孬種。”

這次是姚頌自己打開了櫃門,他聽見有風的聲音,自從那晚的大雨,這幾天都是晴天,他怎麼去怨恨呢,何老對於蘇子衍是師長更是父親,杜蘅更是隻有這一個親人了,他的妻子做下了這種事,他該怎麼怨恨呢。

姚頌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嘲弄自己,還是在嘲弄蘇子衍“是啊,我就是孬種,所以讓我這個孬種就在這裡沉淪又能怎麼樣呢,我不需要你這個大善人來告訴我該怎麼做,你們的日子和我的日子終究是不一樣的。”

蘇子衍聽了他的話,冷哼一聲,然後出了屋子,姚頌以為他是被自己說動,離開了。蘇子衍去奶娘那裡抱了姚涵,姚涵看到自己見過的伯伯,也是停止了哭鬨,奶娘有些不知所措:“小爺這兩好幾天了,也不肯喝奶,就是一直哭。”

蘇子衍捏了捏他的小臉,臉色蠟黃,都說母子連心。母親出了事,孩子的心也跟著漂泊,他親了親姚涵:“熹微乖,伯伯去找爹爹。”蘇子衍用一旁的小被子裹住姚涵,看他臉上有了些喜色,才放下心來。

“姚頌,你自己不活了?難道熹微也不活了?這可是你和趙洧吟最後的聯係,你這幾日倒是舒坦,你的孩子卻什麼都吃不下,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掐死孩子,你們三個一起上路,也算路上有個伴了。”蘇子衍把姚涵舉高,姚涵還以為是在玩,咯咯地笑個不停。

姚頌竄了出來,從蘇子衍手上接過了姚涵,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臉,滿月禮過後姚涵輕了不少,他一下一下地顛著他,看他衝自己樂“我知道了。”姚頌看著他的笑容,又看了看自己臟兮兮地衣服,有些難為情。

蘇子衍看他終於出來了,也是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姚頌的肩膀“走吧,兄弟,今日來是有正事。”姚頌抱著姚涵,率先出了門,沒有看蘇子衍一眼。蘇子衍也沒說什麼,隻要姚頌願意出來,一切都好說。

蘇子衍告訴姚頌街上的風言風語,希望姚頌能給皇帝寫一份奏書,杜家的事情皇帝有分寸,可如果被有心人拿出來說是姚頌家裡出亂子而讓百姓起了這種心理來大做文章,就壞了。姚頌抱著姚涵喂著羊奶,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蘇子衍說的話。

等了半晌,才聽見姚頌回了一句:“所以,這個謠言是怎麼起來的呢?”他抬頭看著蘇子衍“既然想要保護自己,那就要起來反擊,力求一擊致命,不要給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姚頌好似變了個人似的,這讓蘇子衍有些震驚了。

“除了張家還能有誰呢?可我們並沒有證據,到了朝堂上,黑的也能變成白的,隻有護住自己,才能以謀來日。”蘇子衍也沉下了心,姚涵已經睡著了,熹微取自來日光明燦爛,往日之事不可追的意思,蘇子衍看著他們父子二人,真心實意露出了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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