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初閣,粉牆環護,院子西麵,生長著一棵高大魁梧的梧桐,樹下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豔。遠遠望去,似見一匹彩色的綢布,煞是好看。藤下又置著一張奶白色的大理石石桌,安靜祥和。
正房廂廡遊廊,悉皆小巧彆致,不似方才那正院的軒峻壯麗。
謝風離將荊條扔在角落,親自扶著鳳淩諾坐在藤下,“今日午膳的功勞我不敢爭,但是這些個布置可是我親手畫的圖,房裡的擺設均跟你在山中的一模一樣。”
“就連這花藤也是我親手所值。如何,可要與我些獎勵?”
鳳淩諾對著謝風離的邀功視而不見,淡淡的點點頭,“辛苦二哥了。等會午膳就擺在這藤下吧。”
秋暮與燈花弄躬身退下去布置,汀蘭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貓著了。
謝風離轉轉眼珠子,湊近些低聲問:“聽說師傅將碎玉劍和紅菱段都給你了?那能不能拿出來給為兄長長眼!”
鳳淩諾手指在桌麵上輕敲幾下,鳳眼一勾,“謝大人官場多年,就是這樣得到皇帝賞識的?”
“嘿!我可是承宣間的唯一的少年狀元,小諾兒可不能詆毀於我。”
謝風離微抬起下巴,眉頭一挑,“大哥不在,就咱兄妹二人,諾兒就不用拘束了!”
“嗤。”鳳淩諾短促的笑了聲,斂眸不語。
“你嘲笑我!”謝風離跳起來,繞著鳳淩諾轉了幾圈,“好師妹!大哥不在,你就滿足一些愚兄的好奇心吧!”
鳳淩諾笑了笑,眉眼彎彎,“那二哥再近些來。”
眼前一片紅光閃過,謝風離一聲慘叫,正指揮著人將飯菜端進來的燈花弄翻了個白眼,“呸,活該!”
“汀蘭,看牢了二爺,千萬彆讓他滑下來摔著咯!”
汀蘭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嘴裡含著大塊的肉,衣袖上沾著些許的油。看著掙紮的謝風離猥瑣的嘿嘿笑,“燈姐姐放心,有我看著呢!”
謝風離被倒掛在樹上,汗毛倒豎,“諾兒,諾兒!”喊了兩聲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反應,這才想起來,他的小師妹可是罪魁禍首呀!
“二哥如此喜愛紅菱段,那就好好地在上麵感受一下吧,小妹我舟車勞頓,等我休息好了,有了力氣就將二哥放下來。”
“今日這日頭有些大了,咱們還是進屋吃飯吧。”
說著,扭了扭腰身,靠在秋暮的身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被攙扶著進了房內。
紅菱段,雖然隻是一塊紅色的絲綢,卻是用千年冰血蠶的絲織就而成,更是用各種藥物浸泡加工,算得上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上古的神兵利器。
所以任由謝風離怎樣掙紮都不能掙脫這紅菱段的捆綁,“好汀蘭,你就幫幫我……”
汀蘭詭秘一笑,對著他的話充耳不聞,從懷裡掏出大包的熏肉,咬了一大口。原來主子在這裡等著呢!
入了屋內,鳳淩諾直接往特製的軟榻上一躺,看了眼燈花弄手裡被燒得紅燦燦的肉,夾了一塊放進嘴裡,香甜的花香充斥著她的口鼻,讚歎道:“花弄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燈花弄捂嘴笑著,“主子可是要常住京城?需不需要奴給您換個住所?”謝府總歸是亂了些。
鳳淩諾吃得唇齒留香,擺擺手,“無需,這裡挺好的,很熱鬨。”
原本鳳淩諾出山之時,是一封書信直接送到了將軍府,隻是後來在快入京郊的時候與張青的人馬撞了個正著。舒玉溪為人正直板刻,與朝中大臣都交往不多,算得上是純正的孤臣。
而謝風離浪蕩,交友廣泛,京中叫得上名號的人家,他基本上都能說上兩句話。
熱鬨的地方能藏住的東西不也就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