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歎了一口氣,“祁向來無拘無束慣了隻是沒有想到在廣州府的這段時間分外地想念親友,不知任兄是否也有這樣的困擾呢?”
任鏑輕蔑一下,“任某孤家寡人一個,幸得村寨中的居民不棄養大,任某走時諸位叔嬸曾允諾會照看好任某欺身的草廬,如此了無牽掛的人怕是沒有殿下的那種困擾呢。”
那人越跑越近,容祁已經看清楚來的人正是商萊了,平淡的點了點頭,道:“沒有就好,畢竟往後任兄若是入了朝堂,想必也是沒有機會再回去了。”
商萊終於跑到了容祁與任鏑的跟前,喘著粗氣,咽了咽累到冒煙的嗓子,看著容祁絲毫沒感覺到熱,依舊乾淨白皙的臉,心中瞬間有一些不平衡了。難不成京中來的貴人們都這般不怕熱,這般曬不黑的嗎?
容祁等商萊略微平複了一下,這才笑道:“商大人為何如此急切?”
商萊行禮回道,“殿下讓下官搜查趙大人家中的不妥之處,偶然在趙大人的書房發現了一疊宗卷,乃是廣州府的密卷,隻是年歲有些久遠了,下官覺得有些怪異之處,便請殿下前去一觀。”
容祁點點頭,卻是回頭對著任鏑問道:“任兄若是無事,便於祁一同去敲個究竟,這種查案的事情,祁還真是沒有一點頭緒呢。”
“那任某就卻之不恭了,請兩位大人先行。”
商萊對任鏑的已是十分的熟悉了,他在這一屆的學子之中不僅僅學識最為淵博,人緣更是不錯,一點未有那種恃才而傲的清高,更何況如今這任鏑與這位六皇子交好,想必他廣州府也該打破貧瘠的境況,出一位狀元或者探花了。
容祁等人回到趙家,莫甄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容祁之後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容祁了然一笑。
而等容祁看清楚那份宗卷之後,麵上一片駭然,問道:“商大人在廣州府任職多少年歲了?”
商萊不知容祁為何這般問,隻是略微想了一下就回複道:“已經有十六年了。下官乃是承宣六年的進士。”
“承宣六年,那是祁也不過是四歲稚子啊,同這宗卷記載的家庭的許多孩子一樣年幼無知,可是當年祁尚在宮中讀書習字,與兄弟姊妹一起打鬨。”
容祁長歎一聲,舉起那本被翻得已經泛邊的宗卷,定定地看著任鏑與商萊,苦笑道:“這乃是前朝海運慘案的詳細宗卷,牽扯範圍十分的廣闊,涉及了朝堂之上與朝堂之下的大半宗室與官員,想必皇祖父也不知曉有這樣一卷宗卷吧。”
此話一出,商萊背後一涼,竟覺得兩眼發黑,這可真的是捅了天大的簍子了!
任鏑垂下眸子,麵色陰晦,一時不覺他身上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