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與袁木一同落座,莫甄替倆人奉上溫熱的桂花酒酒與月餅,還有肥美秋蟹。
袁木吃蟹的動作十分熟練,一點也不與容祁見外,一壺酒入肚,容祁的臉色已經微紅了,袁木卻還是如常。最後一杯酒被袁木雙手舉起,敬容祁,道:“此後蒙殿下關照了。”
容祁淺笑,道:“袁家祖輩與雲氏向來關係親密,你祖父與祁的祖父更是同榻而眠之交,袁家的學識與家風是我雲氏上上下下都敬佩的,咱們互相關照。”
放榜後三日,鹿鳴宴。袁木與任鏑在貢院前狹路相逢了。
若說此次秋闈中袁木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位假麵狐狸任公子了,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往後他們說不定還是要共事的。袁木看著笑得十分快意的任鏑,嘴角微抽,率先踏進了貢院的大門。
“這袁公子的排場也太大了些,見到咱們也不打個招呼!”
任鏑卻是不在意,“人家是會元,自是有他自傲的本事的。咱們還是快進去吧,彆人諸位大人們等著了。”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宴會之上已是歌舞紛呈了,任鏑等人到的比較晚,剛進場就被逼著自飲了三大杯作為懲罰。
容祁與太子是最後來的,此次秋闈乃是太子第一次主考,諸位參加了會試的學子也算得上是他的學生。太子溫和,剛來時諸位還有些拘謹,但是幾番觥籌交錯下來,許多人就已經放下了恐懼,將太子與六皇子容祁放在一起比較了,像張淨禮這些勳貴世家出身,已經與太子等人開始兄啊弟啊的胡亂稱呼了起來。
容祁淺笑地看著,目光落過袁木,與下首獨自飲酌的任鏑對上,相視一眼,任鏑舉杯走到容禎的跟前。
“聽聞任公子詩賦出眾,正值此佳宴佳子,不如賦詩一首,助助興?”
任鏑正有此意,自是不推脫,底首沉思片刻,張口就來,“金罍浮菊催開宴,紅蕊將春待入關。他日曾陪探禹穴,白頭重見賦南山。何時共樂升平事,風月笙簫一夜間。”
說完,又問袁木,“袁兄覺得如何?”
“任公子詩賦最絕,乃有先秦之範,袁某又怎敢挑出不足來呢?”
張淨禮也有些醉意了,但還是看出來了倆人的火光電石,揚聲大笑,作詩道:“雁塔題名,寶津盼宴,盛事簪紳常說。文物昭融,聖代搜羅,千裡爭趨丹闕。山川秀,圜冠眾多,無如閩越豪傑。素娥情厚,桂花一任郎君折。”
如此豪邁的言辭也就是文武雙全的張淨禮能夠如此大言不慚了。鹿鳴宴的喧鬨彆推上了鼎峰。
容祁一言不發,他的身份原是不能來鹿鳴宴的,但是耐不住容禎的幾番邀請,來了之後也就正如此次被容禎邀請來的陪客,默默地關注整個宴會的情況。看著意氣風發的學子們,勾唇一笑,此情此景甚妙,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