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諾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能讓太遠的人知道,但是需要聽到這番話的人均是聽得一清二楚。表麵上的笑眼盈盈,其實暗地裡全是見不得人的風湧雲起。
“你!”容祧氣得隻差沒有指著鳳淩諾的鼻子叫罵,尚存的理智告訴她這樣不可以。
太子妃冷了一下,她知道鳳淩諾的性格剛烈,卻沒有想到她敢當著國宴之上當眾給容祧難堪,她先是看了一眼並不欲追究責任的皇帝,又微微低首,摁住太子的手,另一隻手拈著手帕輕捂著嘴角,笑道:“郡主原來喜歡花鳥紋的荷包呀,怪不得當初進京時郡主將本宮送的禮退了回來,原來是這禮物沒有送到郡主心坎上呀。”
話落,太子妃就對著自己身後的宮女道:“回去之後看看本宮的私庫裡有哪些刻著畫著花鳥紋,不拘是什麼,明日去送給郡主,就當是補上了郡主進京的賀禮。”
容祧擰著眉看著太子妃,這個女人居然也敢給她沒臉!
太子妃可不怕她,顯然皇帝已經對容祧失去了耐心,更何況從太子跟她講的私房話來看,容祧她們一家定是會和海運之事一起清算的。若她是容祧就安安分分地呆著,扮扮可憐博些同情,反正長輩做的錯事她一個孩子還是個女兒,怎麼也責怪不到她的身上,可是容祧看著聰明,內裡竟然這麼愚蠢。明知皇帝要重用謝大人和舒將軍,還敢去挑釁一個正直恩寵又有手段的鳳淩諾。
太子妃內心感慨著,母後與安國公舅舅也是越來越拎不清了,居然還敢配合著容祧。倒是家裡兩個妹妹是聰明的,趙婉柔明哲保身,自從嫁給李銘瀾之後深居淺出,一心的照顧丈夫伺候公婆,這不這種場合她就以剛剛有身孕而給推掉了。另外一個原先看著也是蠢的,可是一到這種大事上,她跟她的妹妹都是一樣的,婉拒了那麼多達官貴族的求親,一心在舉子中挑一個,隻可惜就是被他的父親和叔叔給破壞了,如今還待字閨中不曾訂親。
容祧自己氣憤歸自己氣憤,總不可能當著慕天所有的重要人物的麵指著鳳淩諾和太子妃罵一頓,就隻能把氣往肚子裡咽,“如此就多謝太子妃了。”
鳳淩諾見容祧有氣發不得,臉上的笑意十分開心,“郡主客氣了。”
使臣們看著上頭的幾位尊貴的人笑著說著他們聽不太懂的話,隻覺得慕天不虧是慕天,國家強大了,百姓才能安居樂業,身為上位者才能笑開顏。
吐穀渾的公主出儘了風頭,高句麗的直接內訌也是在皇帝麵前刷足可存在感,而一向十分高調今年又是抱著一定要出彩來的鞳韃反而除了獻禮的時候,之後便是一句話也不說,二王子更是臉上蒙著麵紗,時不時地咳嗽一聲,顯得十分虛弱。
高遠心疼地看了一眼二王子,好慘一男的,病成這樣了還不敢在床上躺著養病,非得來宴會上被人灌酒。
江永收到了高遠投遞來的實現,微微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擋住自家王子,內心一陣發虛,這位大人怎麼又想打他們的主意,他們不想占便宜了還不行嗎!
皇帝又欣賞了一番歌舞之後,感覺有些無聊了,看了看使臣們正在興頭上,桌上的菜品果盤都換了三波了還在吃,皇帝開始懷疑每一次的進貢就是這些屬國們來打秋風的,不然乾嘛一個國家派個幾百上千人過來呢?
皇帝偷偷地打了一個哈欠,餘光中瞥見鞳韃二王子桌上的東西似乎都沒動,隨口問了一句,“二王子可是覺得這些東西不合胃口?”
鞳韃王子連忙擺手啊啊了兩聲沒有說出話來,隻好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江永。江永連忙起來賠罪,“啟稟陛下,我國王子自在路上生病至今尚未痊愈,嗓子一直疼痛難忍不能說話,也不敢大肆飲酒吃肉,還望陛下恕罪。”
“二王子竟然病了這麼久爾等也不上報?使臣館的人呢?”
“請陛下恕罪,此事是下臣攬著諸位大人不上報的,畢竟二王子隻是偶感不適再加上水土不服這才一直沒好,陛下日理萬機,這等小事自是不敢紛擾陛下,還請陛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