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江永歉意地笑笑,歎了一口氣,道:“抱歉讓江大人看笑話了,實在是舅兄大人太過難纏了。”
江永笑意滿滿,點頭表示理解,當年那位名滿盛京的男子不也是在心中跟自己偷偷抱怨舅兄大人難纏嗎,如今一眨眼,他的後代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鳳淩諾收到那一株婆婆丁之後苦笑不得,“這能做什麼啊?不如去栽起來吧,看看這幾日天氣暖還能不能活,多長一些出來。秋暮你去找一個花盆給莫甄。”
莫甄默默將帕子重新蓋在婆婆丁上,提著籃子跟著秋暮身後去花園裡選泥土了。
容祁回去換了一身衣裳,就去了皇宮給皇帝請安。
皇帝看了一眼滿麵春風的容祁,和榮勳對視一眼,滿是笑意,“你這幾天倒是過得很瀟灑,這意氣風發的。”
容祁也毫不謙虛,一作揖到底,“兒臣還想更意氣風發一點,原想求父皇一個恩典,但是仔細想了一想,有些事情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嗯,此話有理,比如挖筍子和摘蒲公英這種事情,朕還真就幫不了你什麼。”
容祁低頭輕笑不語,未曾去應和皇帝話中的調侃之意。
“聽聞今日你是和鞳韃的使臣一起去的未名湖?”
容祁知道此事一定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卻沒成想到他不過是回府換了件衣裳的時間,就已經傳了進來,對此他也懶得隱瞞,道:“的確,江大人乃是雲氏故交。”
容祁的坦誠也讓皇帝一愣,沉默了片刻,榮勳已經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子。
“朕記得,當年就是他潛伏在鞳韃傳信,沒想到啊,都死了,而他還活著。”
容祁沉默,他不敢講話,也不能講話。皇帝伸手扶在龍椅的龍頭上,金子製作的龍椅不管用什麼東西去溫暖它始終是冰冷冷的,連帶著坐在上麵的人也變得和他一樣冷。
皇帝看著獨占在大殿上微微垂首的容祁,心中輕歎一聲,“逸之,朕始終很驕傲,你很優秀。”
皇帝很少喚容祁的字,一般都是直接喚阿祁,因為他覺得他開口叫容祁字的時候,容祁就不是他的兒子了,他們中間隔得很遠很遠。
“兒臣記得,幼時那麼多的兄弟姐妹隻有兒臣與太子哥哥能被父皇親自教導與禦書房,小時候總覺得禦書房很壓抑,覺得父皇很嚴格,但是直到長大了,兒臣在外行走時才發現父皇的用心。”容祁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皇帝,“兒臣也記得,兒臣兩次中毒,還連累了母妃犯下彌天大錯,也是父皇在政務繁忙之際還日夜照顧兒臣,不假人手,直到兒臣康複。”
“所有的一切,兒臣都記得。父皇一直都已兒臣和太子哥哥為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