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欲哭無淚,這位六皇子又哪是什麼毫無實權的皇子殿下,他若是毫無根基也怎麼會碰巧就抓住了他們鞳韃的王子殿下,又怎麼讓大理寺的人乖乖聽他的話,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看押在牢裡卻不被那些外人知道呢?
繼續道:“殿下,隻要您能將我國王子殿下換出來,往後殿下有任何吩咐,江某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容祁輕笑了一聲,也不再裝弄了,說:“江大人覺得本殿下在乎您的赴湯蹈火嗎?”
江永正欲解釋,就被容祁伸手打斷,“本殿下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江大人可否解惑?”不待江永同意,便道,“江大人不過在二王子身邊呆了五年,怎麼就對這位王子殿下這麼衷心呢?就連自己效忠了十多年的主家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江永心中苦澀,“殿下,江某還願意保留了這個姓氏,就表示一直未曾將主子賜的名字給忘記。當年慕天和鞳韃一戰,我因為血統願意被兩國排斥,是主子給了我姓氏給了我第二條生命,因此我願意幫助主子傳遞鞳韃的消息。而我的第三條生命是二王子給的,當年那般混亂,雲氏一族全部被清算,就連外姓仆人也未曾免於此難,是二王子不顧風險將我藏了起來,蓋頭換姓,因此我立誓餘生一定要護這位二王子的周全。”
容祁歎了一口氣,伸手將江永扶起來,“江大人,祁並非責怪之意。”
“多謝殿下。”
但是,容祁話鋒一轉,“但是你也知道,鞳韃如今的情況,一旦導火線被點燃,兩國之間又將會是一場生靈塗炭,而二王子在你們可汗與大王子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祁不曾傷害他,隻是想與你們大王子簽一份盟約。”
江永身子一震,“殿下?”
容祁又沉聲重複了一遍,“祁想跟你們的大王子,鞳韃未來的可汗簽一份盟約,江大人可明白?”
“臣,明白!”
容祁勾唇一笑,“很好,盟約簽訂之日,便是二王子歸家之日,此前祁會在陛下麵前替你們遮掩一二。現在咱們先下車吧,未名湖到了。”
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隱隱約約有吵嚷的聲音傳來,但是聽著距離又離得很遠。兩人一下車,就發現莫甄停車的位置十分隱蔽,雖然在此時寒冬臘月樹葉已是掉光了,但是此處有一個小攏包,又被皚皚白雪給覆蓋了厚厚一層,馬車停在這並未被人發覺。
容祁率先拿了一個籃子,走在前麵,將昨夜臨時了解的一一講給江永聽,“說白了,這婆婆丁就是蒲公英,很難生於盛京城的冬天,但是人的口腹之欲就是這麼奇怪,越稀罕的東西就越想嘗嘗。”
剛下雪後的郊外行人並不多,雪層也比城裡的厚,容祁隻能一邊將腳所到之處的雪踢開或者挖開,一邊尋找著還存活的綠色植物,再進行一一辨認。可是走了一大圈,雪層也被容祁他們三人破壞得七七八八的,也未曾發現婆婆丁的身影。
容祁扶著腰站直了身子,重重歎了一口氣,“看來今日是找不到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有勞江大人的幫助了。”
江永到底年紀偏大,體力不敵年輕人,已經是累得連話也說得不太順暢了,“殿下客,客氣了,能幫到您是我們的榮幸。”
說話間,江永突然瞥見一住綠色的小植株,驚歎一聲,“殿下,您看那可是蒲公英!”
莫甄連忙前去查看,對容祁點了點頭,容祁頓時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將那株婆婆丁連根拔起,放在籃子裡,再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蓋住,交給莫甄:“快送去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