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眉心緊蹙,道:“有關於這個問題,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那個人費儘千辛萬苦的來算計,又是為什麼要將你們常家卷進來?帝都的七大古老家族可不是吃素的,如果你們這些弟子真的在藏天穀裡出了事,常家又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這步棋,走的實在是太驚險,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出色的陰謀家該謀劃出來的路子。”
常墨初同樣表情嚴肅,說:“現在能肯定的是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深陷其中的我們,隻有小心防備這一條路可以走。而且……”
常墨初拿起手中的木盒,看著那經曆了無數的歲月幾乎都快要將浮雕打磨平滑的盒蓋,臉上的堅定之色尤為明顯:“而且,前方就算是有刀槍劍雨、滾雷陣陣,我們都不能後退一步,這可能是我們多年來最接近赤魂玄冰草的一次機會,如果錯失,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當初離開帝都時,侯爺對我們的殷殷囑托,常家的未來與興盛,都肩負在我們的肩膀上;族人的希望,世子的性命,都值得我們拿生命去冒險一試。”
常墨初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個字一個字嘣響在葉楚的耳邊,而她自然也看見其他的常家弟子在聽到常墨初的這番話後,原本惴惴不安的表情立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的他們,宛若視死如歸的戰士,為了自己的族人哪怕是流儘身體裡最後一滴血,也是無怨無悔。
葉楚眼神平靜的看著常墨初,深深在心裡敬佩著這個年輕勇敢的男子,不愧是從常家出來的弟子,不愧是靖遠候唯與重托的忠義男兒,更不愧是這些常家弟子信服依賴的領頭之人;他的身上,有寧折不彎的氣魄,亦有大風來襲從容不迫的風度。跟隨著這樣的人,莫名的心安,哪怕前方有萬重險阻,也毫不膽怯。
葉楚眼睛發亮的看著這樣的常墨初,終於明白為什麼真耀國的七大古老家族能夠成為世人心目中代代敬仰的對象;因為也隻有這樣底蘊深厚的家族,才能夠培養出如此出色,讓人心生敬意的弟子。
葉楚看著常墨初手中的木盒,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摸了摸,一抹笑容出現在眼底,“放心吧,在這藏天穀裡,在我的眼前,如果有人想要對常家弟子不利,就要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常墨初和常家弟子就像是聽到了十分了不起的話,抬起頭吃驚的朝著葉楚看過去。
葉楚依然是那副笑盈盈的樣子,歪著頭看著他們,難得露出了幾分屬於她這個年齡的俏皮:“為什麼要這麼吃驚的看著我?你們是常家的弟子,是常清風的親人,而我身為你們世子爺的好友,如果對你們遭遇的現狀充耳不聞的話,將來我也沒有麵目去見他;再說了,我說過,要讓常清風那隻狡猾的臭狐狸欠我一個大人情,我若是在藏天穀裡保住你們的性命,還能幫著你們拿到赤魂玄冰草;衝著這份人情,將來讓那隻臭狐狸為我出生入死,他都不敢不從吧。”
常墨初和常家弟子怔怔的看著這樣的葉楚,在一陣近似於空氣凝滯的沉默中,突然不知是誰先‘噗’的一聲笑出來,跟著,一陣陣大笑聲就從常墨初和常家弟子的口中爆發出來。
常墨初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抱著肚子看著葉楚,說:“陸姑娘,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你敢這樣打我們世子的主意了,讓我家命比雞弱的世子為你出生入死,現在我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那個歎為觀止的畫麵了;天哪天哪!這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終於能看見那個臭屁的臭小子被人折騰的死去活來的樣子了。”
“不是我在背後議論世子,是世子這個人真的除了腦子好使點之外,在其他方麵頗有點一無是處的意思;平常時間,出謀劃策的人是他沒錯,但出生入死的人可是我們,遇到危險,他可是跑的比兔子還快;完了完了!這下世子算是碰到大對頭了,我都能想到,將來世子是逃不出陸姑娘的手掌心的。”
“這些年來我們為了世子也算是多次曆經艱險,沒有功勞那也是有苦勞的,既然陸姑娘準備看在世子的情麵上對我們仗義相救,那我們也就不推拒了;沒想到活這麼大還能碰到這種好事,賬記在世子的頭上,我們沾著世子的光得人相助,想想這都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呐。”
葉楚嘴角抽搐的聽著常墨初和常家弟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整個人都有些淩亂起來;這幫小子,還真不愧是出自常家,骨子裡麵狡詐的個性和喜歡坑人的毛病簡直跟常清風一模一樣;實在是要人鬱悶的牙癢癢,但,她喜歡這樣的他們。
葉楚在看著那一張張綻放著燦爛笑容的年輕麵孔,自己也跟著慢慢笑出聲來,一時間輕鬆的氛圍很快就將先才嚴肅的氣氛給掃開,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屬於年輕人才有的朝氣和自信,眉眼之中錚錚男兒本色儘顯無疑。
葉楚對常墨初道:“既然現在將什麼話都說開了,那我就正式邀請你們參加到我們的隊伍中;墨初公子,我要跟你說一句實話,在我們的這支隊伍裡,有金家的弟子,有胡家的弟子,還有鯤城牧家的弟子,至於站在不遠處那個一直朝著我們所在方向看的那個男的雖說是跟我一夥兒的,但我不瞞你,他的真實身份我直到現在都沒弄清楚。”
聽了葉楚的話,常墨初就朝著雲翼所站的位置看過去,“陸姑娘既然不知他的真實身份,那為何還要同他在一起?這麼做,豈不是很危險?”
葉楚道:“雖然此人的確是有些危險的,但同樣也不能忽略他存在的重要性;實不相瞞,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你們是常家的弟子,我也不會及時站出來相救。”
聽到這話,常墨初的表情就認真起來:“從帝都前往落仙鎮這一路,我們一行人皆隱姓埋名,幾乎沒有露出半點馬腳,就連在藏天穀裡被人圍攻,也從不泄露真實的身份,他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是常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