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8章(2 / 2)

戰場從不等誰。

他說,桂城大捷,滿城張燈結綵,可北翼軍中卻無人飲酒慶賀。池越的死像一把鈍刀,生生剜去了勝利的滋味。

——太慘烈,太悲壯。

岑鳶趕到時,只尋回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一張至死仍帶笑的臉。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人人都這麼說。

可當那些名字變成故紙堆里的一筆,當那些血肉化作史書上輕飄飄的“折損若干”,唯有親歷者才懂得,每一個數字背後,都是北翼人未寒的忠骨,未冷的魂。

信紙在掌心漸漸洇濕。

這樣的事,時安夏在前世經歷過太多太多。每次戰報冰冷數字的背後,必是這般可歌可泣。

她以為自己早已麻木,可這一世,她依舊為那些永不熄滅的魂靈淚落如雨。

北茴見狀,趕緊過來把信從主子手裡抽走,又拿來軟帕替她擦淚,“夫人悠着點,您懷着孩子呢。太傷神的事,別去想了。”

“嗯,我注意着的。”時安夏調整了坐姿。身子愈發沉重了,挨過了飢餓,卻並未阻止肚子的發展。

申思遠仍舊懷疑是雙胎,但還是被孟娘子給否了。

孟娘子用特製的木聽筒聽過胎心,說只聽到一個,不可能是雙胎。

好在時安夏仍舊沒有孕吐之症,除了累點,倒也沒有旁的不適。

她喝了碗湯藥,就見舅母鄭巧兒來了。剛想起身行個禮,就被她舅母喝止了。

“得得得,你別起來。都這個時候了,還講什麼禮數?”鄭巧兒瞧着外甥女那費勁的樣兒,愁眉不展,“夏兒啊,舅母也不想來擾你,可我又不得不來。你是舅母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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