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太後忽而出聲:“都出去。”
殿中的宮婢侍從如得特赦,極力維持著最後的章法,一瞬溜的個乾淨。
閆太後伸手,閆淑儀迫不及待扶住,暗暗鬆了一口氣。
穆九歌知道,她賭對了。
閆氏果然不會輕易放棄閆淑儀。
雖說昨日閆淑儀與楊氏和閆青雲滴血驗親成功,讓她失了代替穆九歌成為穆家嫡女的資格。
但她仍舊是太子放在心上的側妃。
籠絡她,讓她照舊做忠於閆氏的嫡女,比放棄她,讓她成為對閆氏產生隔閡的奸生女,對閆氏而言更有價值。
反觀穆九歌,無論昨日還是當下,都毫不遮掩地在排斥成為閆氏女。
閆家不缺女兒。
在他們還不想用撕破臉的方式得到穆九歌身後的南境血衣軍的情形下,認回她,除了給閆氏添堵,沒有任何好處。
閆太後握住閆淑儀的手安撫地捏了捏。
閆淑儀感動的眼圈又是一紅,偏過頭用帕子沾了下眼角。
閆太後這才睨著眼看向穆九歌,眼底醞釀著情緒,聲音也格外空泛威嚴起來:“你說的在理,既然驗血驗的烏七八糟,那確實當不得我閆家女。”
“太後聖明,”穆九歌從善如流福禮:“認親是大事,閆氏世家名門,沒得被臣妾亂了血統。”
她的話引的閆青雲夫婦望著她,這次他們的眼神裡多了些不知是何意味的真情實感。
閆太後瞥了閆青雲夫婦一眼,又道:“但你的血終究與我閆氏血脈融了,淑儀和你的身世已鬨得沸沸揚揚,你若繼續承襲穆氏血衣侯爵位,倒顯得我閆氏欺負穆家。”
她虛情假意的歎息:“可惜穆將軍子嗣不盛,九卿那孩子最肖他,卻在六年前連屍骨都未找回,如今隻留下九笙母子這對孤兒寡母。”
這才是這個老妖婆今日的壓軸重點吧!
穆九歌抬眸,乖順淺笑:“都聽太後您的。”
蕭長宴被她假的沒忍住,嫌棄地“嘖”了一聲。
閆淑儀警惕看穆九歌一眼,擔憂地轉向閆青雲。
她還記得,昨日穆九歌這般好說話之後,便狠狠地將她坑成了奸生子,還讓她的母親到現在都對父親有了嫌隙。
太後似乎也覺得順利過頭了,眼神探究半響,將原本準備的“罰酒”咽了回去。
默了一默,開口:“你既然沒有意見,便自個兒向陛下請奏,將血衣侯爵歸還給穆將軍的兒子,也顯得體麵些。”
“多謝太後提點,”穆九歌應道:“臣妾定會處理妥帖,讓我阿爹的兒子承襲他的爵位,擔起血衣侯的職責,繼承他守衛南境的遺誌。”
蕭長宴這時候已換了個姿勢,大腿壓在二腿上,目色不明。
“好好好,”太後道:“隻是那孩子還小,你也不要太嚴厲。”
穆九歌意味不明的笑著應“是”。
閆太後留了閆氏夫婦,閆淑儀同穆九歌和蕭長宴一道出宮門。
一路無話,就在要各自分開時,閆淑儀朝蕭長宴撒嬌: “宸王哥哥,我想和九歌說幾句話。”
蕭長宴看了眼穆九歌,見她望著不遠處駛來的馬車,轉身抬腳上了王府馬車。
“吃軟怕硬的東西!”
隻剩穆九歌時,閆淑儀立馬變了臉,絲毫不掩飾她的瞧不上,“昨日不是很硬氣嗎,怎麼今日在太後麵前就慫了,還是說你又想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