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穆九歌一張巴掌大的臉已然蒼白到了極致,好似透明了般,她神色懨懨,緩了好半響,才半撐開眼皮,氣息微弱:“嗯。”
薛宴仁垂著眼給穆九歌把完脈,並沒有好轉的跡象,他看到還有大半碗藥還沒喝,道:“先把藥喝了。”
先前喝的那些在剛才醒來之前就吐完了,蕭長宴將藥喂到穆九歌唇邊,像是哄小孩般極儘耐心地溫聲勸哄:“九歌,你忍一忍,這些藥喝進去不要吐了,我們先把疫病治好。”
穆九歌已經開始犯惡心,她轉過臉埋進他胸膛,悶聲道:“讓我再緩一會兒。”
“我去把藥熱一熱,”薛宴仁端起藥碗,看了眼穆九歌,又道,“再讓廚房做點酸湯。”
蕭長宴一邊給她揉著背心,一邊抬眸向薛宴仁:“酸湯裡加點麵疙瘩,就是前幾日她多喝了幾口的那種。”
穆九歌趴在他懷裡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像是被開了個口子,有涓涓暖流湧入,也有難忍的酸澀。
曾經在很多難以入眠的夜裡,她一遍一遍地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蕭長宴。
忽然有一日,她恍然明白,她的這一生和蕭長宴的這一生,是朝著彼此的逆向在生長。
她年少時活的熱烈又順遂,可十二歲以後,好似一生的甜都被揮霍完了,剩餘的隻有深重的苦難。
而蕭長宴年少時磨難重重,甚至一度被宛貴妃下毒傷及性命,如今卻長成了寬容,能剛硬穩健地追逐自己抱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