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守誠回來時,已是深夜。他輕手輕腳地躺下。毫不客氣地擠在冷欣然和冷江中間,像堵牆般將兩人分開。冷江渾身僵硬,呼吸都不敢大聲。這種親密的距離讓他感到不適,隻能儘量貼著炕沿,努力與身旁的壯碩身軀保持距離。
晏守誠卻渾然不覺,自顧自地摟住媳婦兒的腰。“擔心了?”他低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些許得意。
冷欣然沒有立即回答。她盯著黑暗中的某處,眉頭微蹙。“你...下手重了嗎?”
晏守誠輕笑一聲,“怎麼可能?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他的語氣輕鬆,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再說了,有你們在,我哪敢大意。”
冷欣然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放鬆下來。她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他們...是本村的人嗎?”
晏守誠的語氣終於嚴肅了些,“有一個是,其他兩個不認識。”
冷欣然立刻意識到事情的複雜性,“明天恐怕不太平。”她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憂慮。
晏守誠卻不以為然,“能有什麼麻煩?按規矩辦事就是。”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大不了送官府!”
冷欣然忍不住輕哼一聲,“你以為那麼簡單?村長不會答應的。”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況且,明天彆人一求你,你怕是又要心軟。”
晏守誠立刻反駁,“我可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倔強。
冷欣然不再多說,隻道:“睡吧。”她知道,再多說也無濟於事。
晏守誠卻察覺到她的不安,“睡不著?”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要不...我給你唱首歌?”
冷欣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人怎麼越來越沒臉沒皮了?她剛要開口製止,晏守誠已經自顧自地哼起了小調。
“風兒靜,月兒明,樹葉兒遮窗欞...”
冷欣然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閉嘴,睡覺。”她的語氣雖然嚴厲,眼底卻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晏守誠訕訕地閉上嘴,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冷欣然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有時候笨拙得讓人生氣,有時候又莽撞得讓人心疼。
冷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卻在這陌生的氛圍中漸漸入睡。也許是因為晏守誠的呼嚕聲,像某種奇怪的安眠曲,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當冷江再次睜眼時,對上的是晏守誠的臉。陽光從窗縫中透進來,給那張粗獷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彆吵醒你娘,”晏守誠低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溫柔。
兩人輕手輕腳地下了炕,冷欣然還在沉睡。晏守誠的動作出奇的輕,生怕驚擾了她難得的安眠。
他爺兒倆悄悄來到後院,隻見那三個小賊被綁在柿子樹上,模樣淒慘。晏守誠正站在樹下,神色冷峻。
“爹,”冷江輕聲喚道,“咱們該怎麼處置他們?”
晏守誠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讓村長來處理吧。”
冷江點點頭,忽然想起昨晚的對話,“爹,您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問您的事嗎?關於村裡那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