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聽說你結了婚,非得拉著我過來看看,這不,還好小商在家,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門來呢?”
舅媽張文秋說。
“哎呀,小婉啊,工作還好吧?”
“謝謝舅媽關心,挺好的。”
張文秋滿臉都是笑,看了一眼商洌,“我聽小商說,他是代駕啊?”
薑婉無意隱瞞,點點頭。
“哎喲,代駕可辛苦啊。你可得給小商把夥食提上來,成天白菜蘿卜可不行啊。”
又開始了。
薑婉見舅媽假裝關切了兩句,就開始拉踩人,見到親人的喜悅消失殆儘,嘴上敷衍著。
“不過啊,還是給人打工好,無牽無掛的。你看你表哥,非得學人家去創業,你說說,接手自家公司不挺好的?你舅舅給他把路鋪得好好的,他非不信邪,這不,100萬給他打水漂了!”
這是每次見麵,舅媽必來的曲目。
薑婉訕笑著,沒有接話,也不需要她接話,舅媽說的,隻希望她聽到就行。
舅舅舅媽是長輩,就算不舒服,也不會當場反駁舅媽。
商洌聞言開口了,問的卻是薑婉,“看來舅舅舅媽家財力雄厚啊。”
舅媽一聽,滿麵得意。
薑婉回道:“可不是。”
“舅舅舅媽要多多的準備試錯基金,不然被堂哥一次一個100萬扔到水裡,幾次不就見底了?”
薑婉私下拉商洌的袖子,眼神示意他別亂說。
舅媽張文秋瞥了商洌一眼,“小婉啊,我們在飯店裡擺了一桌酒席,咱家親人聚聚,明天記得來啊。”
“好的舅媽,明天一定去。”
舅舅林德全抽了半天的煙,見身側妻子起身,彈走煙屁股,起身一同離開。
商洌和薑婉把二人送到大門外。
見薑婉波瀾不驚地清掃地上的煙灰和煙頭,微微皺著眉,“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嗎?”
“怎麼了?我都習慣了。”
薑婉把垃圾倒在垃圾桶裡,“一年又見不到幾次麵,那些話又不是天天聽到,我都當耳旁風。”
商洌欲言又止,薑婉正要回房,看到商洌站在院子裡不動,一邊原地伸展,一邊和商洌說。
“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咱倆的工作和家世,都是家族裡最拿不出手的那個,可又能怎麼辦呢?”
“就比如說我吧,舅舅舅媽家開公司,自己當總經理,你呢,堂弟在澳洲有自己的公司,咱倆都是一樣的情況,你是替我抱不平嗎?”
商洌不說話。
“說實話,舅媽說的那些,我都沒感覺了,人為什麼要攀比呢?和你比和他比,比不完的呀,所以我們隻關注自己的生活就行,幸福是靠自己奮鬥出來的。”
“你不羨慕嗎?”
商洌問的這句話,夾帶私心。
薑婉微微喘著氣,“有什麼好羨慕的?人家條件比咱家好的有那麼多,羨慕的過來嗎?”
“就比如,咱家如果缺個5萬10萬的,就得跟人家借10萬。但如果換到他們身上,雖然5萬10萬他們看不上,但是缺個50萬,100萬呢?他們遇到的難度,和咱們一樣,隻是金額不同。”
“能力多大,責任就有多大,剛才舅媽的一句話倒說對了,打工的隻需要關注自己手上的工作就行,項目風險和成敗不是咱們該考慮的。”
“我見你從剛剛開始心情就不好,我說了這些,對你有沒有改善呢?”
薑婉看著商洌,眼神晶亮。
他沒想到薑婉能想得這麼開,她不內耗,不攀比,也不虛榮。
他甚至想,如果到時候,她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一躍成為總裁夫人,會不會高興地瘋了。
現在想來,非但不會,後果還……
後果他不敢想。
“那明晚的聚餐,去嗎?”商洌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