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讓陸鈿河心裡更不是滋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股惡臭似乎讓皮膚都變得發黃了。
“莫少爺，”他委屈地問道，“我剛才看見你還有帶香味的丸子，那些蟲子都搶著吃，為什麼不用那個？為什麼非要給我吃這種臭丸子？”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我以後該不會一直這麼臭吧？”
“那是引蟲丹，數量有限，隻是我隨手煉著玩的。”莫星辰解釋道，語氣依舊平靜，“至於避蟲丹的效果，48小時後就會消失，不用擔心。”
聽到這個答案，陸鈿河才稍稍鬆了口氣。要是真的要一輩子帶著這股味道，他寧願去死。不過想到還要臭兩天，他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而此時的沈玉蘭，正麵臨著另一番局麵。
現在她這邊隻剩下一個人，還要照顧狀態虛弱的莫夫人和年邁的老管家，以及腹背受敵的河柔柔。形勢看起來對她很不利，但好在她提前亮明了身份，讓其他人心生畏懼。
鬼婆倒不是真的害怕她，隻是覺得如果沈玉蘭真的是傳說中的巫醫娘娘，那就算是他們玄蠱界的祖宗級人物。這種情況下，就像對待長輩一樣，可以不怕，但必須保持基本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鬼婆對疫蠍一直束手無策。如果沈玉蘭真能如她所說，隻需一個小手術就能解決問題，那她也想親眼見識一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到底有什麼本事。
於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玄蠱門掌門人，竟然成了沈玉蘭的助手。她親自幫忙生火煮藥，動作熟練得不像個掌門人，倒像個經驗豐富的藥童。
當門下弟子們看到這一幕時，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平日裡冷漠無情的師父，此刻卻像個勤快的下人，這反差實在太大了。
“師父該不會是……”一個小弟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欲言又止。
“胡說八道！”大師兄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敢說師父有問題？”
“大師兄，我隻是在心裡想想，你倒是直接說出來了。”小弟子揉著腦袋，委屈地嘟囔。
“閉嘴！”大師兄嚇得又給了他一巴掌，生怕被師父聽見。
小師弟揉著被敲疼的腦袋，眼巴巴地望著師兄，額頭上還留著一個清晰的紅印。
屋內彌漫著各種草藥的氣息，混合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讓人聞著就覺得心神不寧。角落裡堆著幾個黑漆漆的藥罐，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他實在憋不住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大師兄的手臂：“大師兄，咱們真不去問問師父嗎？她這樣……”說著，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院子裡那道忙碌的身影。
他偷偷瞥了眼不遠處的鬼婆，壓低聲音繼續道：“月城第一巫師的名聲，怕是要毀於一旦啊。”
大師兄站在原地，眉頭緊鎖。往日裡那個動輒就揮鞭子、掄板子的師父，現在卻像個小跟班似的圍著那位沈玉蘭團團轉。
院子裡傳來藥材搗碎的聲音，伴隨著沈玉蘭輕柔的指導聲。鬼婆那張向來嚴厲的臉上竟露出了幾分謙遜，這畫麵實在太過詭異。
“我去問問。”大師兄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襟，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腳步聲驚動了院子裡的人，沈玉蘭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她身上穿著一襲素白長裙，裙擺上沾了些許藥漬，卻絲毫不減她的優雅。
“師父……”大師兄剛開口，話音未落。
沈玉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夥子力氣大，來幫我搬藥桶。”她的聲音輕快，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