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溫思存的遺體被推了出來,溫半夏這才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顫著手掀開了白布。溫思存的臉蒼白如那張覆著他的被單,讓溫半夏覺得熟悉又陌生,當即就跪在了地上。
醫院的長廊裡久久回響著溫半夏帶著哭腔的嘶啞的回聲:
“爸——”
“半夏……”顧安爵不知該說什麼,隻好把溫半夏扶起來抱在懷裡,忍不住也落了淚。
“安爵,我爸他還沒和我說話,見我最後一麵,就這麼走了……他怎麼忍心啊……安爵,我對不起他,是我不孝,要是我不惹他生氣,要是我不成天無理取鬨……爸,我對不起你,爸……”溫半夏說著說著沒了聲音,腿一軟,顧安爵連忙抱住,才沒讓溫半夏滑落下去。
“半夏?半夏?你怎麼了半夏!”
溫半夏突然昏厥過去,倒在顧安爵懷裡,顧安爵大喊道,“醫生!醫生!你們幫我看看!半夏隻是怎麼了!”顧安爵剛目睹了溫思存的離開,溫半夏一暈倒就像是最後一個喜歡的玩具馬上要被搶走一般,慌張的手足無措。
旁邊的醫生拍拍顧安爵的肩膀道,“彆緊張,她就是傷心過度,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世事無常,節哀順變啊……”
顧安爵擦了擦從眼角溢出來的淚,連忙把溫半夏打橫抱起來,安排了一間病房,把溫半夏送進去休息。顧安爵給溫半夏輕輕蓋了被子,又找了紙巾把她臉上的淚痕細心擦乾淨。
“半夏,原本溫叔叔可以不用走的,都是因為我……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我會彌補,一定……”
安置好溫半夏,顧安爵從病房裡悄悄退出來,李秘書已經在門外等了多時了。
“顧總,節哀順變。”
顧安爵揮了下手,眼神恍惚了一刹,說道,“你去把那幾個請來的醫生送回去,費用該給的不要虧欠,大老遠的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辦完馬上回來幫我一起處理溫叔叔的後事。”
李秘書離開後,顧安爵在溫半夏門前站了一會,清清嗓子便往另一邊去了。隻不過眼裡的紅血絲怕是良久都不能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