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半夏看著劉嘉急得都快要掉出眼淚來,驀地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自己當時,不也是這樣,一心一意記著自己喜歡的人,他難過,自己也悲傷地不知所以。
溫半夏不知不覺柔和了聲音,“嘉嘉,安爵都是為殊俞好,他們兩個相處了那麼多年,從小到大,總有自己的解決方式,你相信我們,不要擔心,好不好?”
劉嘉一直都是很被動的人,不管是在家裡和父母相處,還是在外與朋友相處,甚至是和顧殊俞交往,她一直很聽對方的話,以至於在今天的這種場合,雖然劉嘉真的非常不想讓顧安爵和顧殊俞獨自待在一起,可是沒有辦法,劉嘉選擇了默認。
可是現在的這副情景,讓劉嘉有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這種感覺,即使在溫半夏勸說了之後仍然沒有消除下去。
劉嘉含著眼淚望了望溫半夏,沒有說話,從溫半夏身旁走開,回到了門邊。
門裡還是顧安爵打罵的聲音,劉嘉終於忍不住,想要開門。反複試了好幾下,劉嘉這才確定,門被鎖上了,劉嘉貼著門坐下來,第一次感到那麼絕望與無助。
溫半夏有些不忍心,把劉嘉擁在自己懷中,柔聲耳語著,“嘉嘉,彆擔心……”劉嘉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耳邊充斥著的全部都是顧安爵的叫罵聲。
其實劉嘉是知道的,顧安爵做的這一切都是為顧殊俞好,自家的哥哥,又怎麼會對親人做不好的事情的呢?隻是顧安爵的處事方式,讓劉嘉覺得未免恐怖了些。
而顧安爵一遍遍提起顧殊俞的父母的時候,顧殊俞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傷痛,開始他仍不說話,在顧安爵又一次提起來的時候,顧殊俞終於繃不住了。
顧殊俞心裡的那道坎,說來說去,始終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幼失去了父母,讓顧殊俞從小比彆人多了幾分敏感,又因為這幾份敏感,而讓自己的人生蒙上了一層仇恨。這份仇恨是顧殊俞潛意識裡生活下去的目標,他要找到犯人,以此來發泄,可當這份仇恨被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顧殊俞整個人都無法接受。原來自己執著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到頭來源頭竟是因為自己,顧殊俞不能接受,他不敢接受,也接受不了。
如果說顧安爵是在隱藏著事實真相忍痛教訓顧殊俞,那麼顧殊俞就是在知道了所有事情真相的情形下自己甘願地接受了顧安爵的所有打罵。
顧殊俞一直忍耐著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爸媽!是我!全都是我!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啊……”
顧殊俞說著捏緊了拳頭,一下一下捶打著自己的心口,震得顧殊俞說話發著顫。
站在一旁地顧安爵反倒沉默下來,良久,道,“原來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