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的天氣總是讓人壓抑的心情愈發的發酵,此時此刻的墓園裡,烏雲密布,但是卻沒有下雨,隻是這種壓抑,讓每個人都心中作嘔起來。
顧殊俞被顧安爵打的鼻青臉腫,四肢發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他的麵前,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墓碑,墓碑上刻著顧殊俞的父母的名字,儘管顧殊俞每年都會多次前來打掃,可是墓碑上的名字還是由於多年的風吹雨打,漸漸褪色。
“爸,媽……”顧殊俞不敢再去看墓碑上的名字,在他看來,這兩個名字對於他來說,竟然這麼刺眼,這麼……無法麵對。
顧殊俞耷拉著腦袋,眼淚傾湧而下,“爸,媽,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住你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們……”
劉嘉看著顧殊俞顫抖的肩膀,猛烈地起伏著,心疼不已,她好想跑到顧殊俞身邊,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一旁的溫半夏像是看透了劉嘉一般,緊緊握住她的手,對著劉嘉搖了搖頭,劉嘉隻好作罷。
“對!你說的沒錯!”顧安爵冷笑,眼神犀利,“就是你!是你顧殊俞的錯,是你引狼入室!是你害死了叔叔嬸嬸!是你和譚建昌狼狽為奸,拿叔叔嬸嬸打下的江山肆意揮霍!你這些年來做的那些事,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對得起死去的叔叔嬸嬸嗎?啊?!”
顧安爵毫不留情,將這些年的話語一下子全部吐了出來。“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滿心懷疑,不是你把叔叔嬸嬸的行程告訴譚建昌,叔叔嬸嬸就不會出事;如果不是你這些年把晟巒集團的機密泄露出去,公司就不會接連一次又一次的遇到這種這樣的打擊;如果不是你,不是你聽到真相後一蹶不振,我和半夏,還有劉嘉就不會這樣難過……顧殊俞你自己說!你說你這個樣子,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誰啊!”
“不是……不是這個樣子的……我,我沒想……”顧殊俞被顧安爵痛斥一頓,立馬愣住了,他明明想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竟然連一點能解釋的地方都沒有。
“我……對不起……”顧殊俞雙手捧住臉,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是我該死……”
一顆一顆的淚滴砸在地上,不知不覺間,顧殊俞的麵前就濕了一片。此時此刻的他,雙目通紅,原本澄澈乾淨的眸子,也已經渾濁不清起來。本來就略顯單薄的嘴唇,也因為這些天的折騰,更加蒼白。
顧殊俞感覺心裡難過極了,這種感覺無從說起,找不到根源,也解釋不了自己。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從心底湧動。他為父母的去世感到悲痛,可是害死父母的人明明就是自己!他為自己做的蠢事感到愧疚,可是愧疚根本沒有一點用。他想為父母報仇,可是父母不會一樣自己這個樣子。一股鑽心的疼痛湧上心頭,顧殊俞用力地捂住胸膛,但是嘴巴卻像是被人用膠帶封住了一樣,根本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顧安爵甩手而去,麵若冰霜。
天氣無常,墓園裡突然刮起了猛烈的的風,溫半夏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眼神憐憫地看著顧殊俞。顧安爵留在顧殊俞身邊,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想去看如此失態的顧殊俞。顧殊俞也沒有理會顧安爵,他隻是抽泣著,聲音嗡嗡的,慢慢消散在猛烈的風裡。
過了一會兒,溫半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無法忍受顧殊俞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匍匐在地。
“殊俞,你不能再這個樣子了你知道嗎?”溫半夏走到顧殊俞身邊,蹲下來對他勸道。
“安爵……”溫半夏抬頭看了一眼顧安爵,眼神有些激動,“安爵他雖然話說的很傷人,但是他這個人沒有惡意的,他隻是想讓你清醒一點,不要再這個樣子下去了。”
“我雖然沒有見過你父母的樣子,不過我在調查當年那場事故的時候,可以了解到他們一定是一對溫柔善良的人,當然他們也一定很愛你。是所以,現在的你儘管再傷心,再愧疚,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沒事辦法可以挽回,這個樣子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隻會讓在天堂的叔叔阿姨感到寒心啊,”溫半夏溫柔地勸說道,“顧殊俞,你還是不是以前我認識的顧殊俞了?你不能外這個樣子下去了,好嗎?叔叔阿姨不會想看到你這幅樣子的……”
“殊俞……”劉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顧殊俞麵前,她修長的雙手輕輕捧起顧殊俞的腦袋,笑得像一個天使一樣。
“殊俞……好啦,都過了。不怕不怕,你現在還有我,還有顧安爵和半夏姐,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劉嘉把臉蹭到顧殊俞旁邊,不停地晃動著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