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過半,雪夜寒冷,就算是地龍燒的很旺的含元殿也不例外。
今日的局勢峰回路轉,讓人看的應接不暇。
原本是太子與安良娣母女指證蘇玉徽乃是叛賊首領,所以徽宗親自審問此案,由楊閣老為首的幾位老臣聽審。
未曾想到幾番波折之後,獲罪被廢的竟然是太子!在這裡的大臣們都經曆過夔王府的那一場兵變,自然知道徽宗廢太子之心已久並不是十分例外。
隻是,如今太子被廢,那麼參與此事的另外兩個從犯……
蘇玉徽眼神眯了眯,看向一旁麵色灰敗的濃華夫人和安敏母女二人,冷哼了一聲,道:“皇上,您這家務事已經解決了,總該還臣女一個公道了吧。”
眼見著蘇玉徽到這個時候還在惦記著報仇,徽宗都快被氣笑了,倒是一想到汴梁城外兵馬,這位九五之尊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威嚴的目光落在濃華夫人和安敏母女身上,眉心微皺。憑心而論,他知道今日已經是無法治蘇玉徽的罪,可是又不想讓蘇玉徽太得意……
今日在含元殿上所發生的事,讓他做為帝王的威嚴受到了莫大的挑釁。
而一旁的安敏和濃華夫人沒想到徽宗竟然當眾廢了太子,知道今日在劫難逃。
濃華夫人跪地惶恐道:“皇上,廢太子之事與我們無關啊,我們不知道玉印的事……”
“哦?”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打斷了濃華夫人的話,道:“你們不知道玉印的事那這謀反的信件是何處來的。”
“是廢太子!”不過須臾之間,濃華夫人心中已經轉過了許些念頭,想到了對她最有利的說辭道:“信件是廢太子拿出來的,與我們無關。”
原本在急劇不利的局勢之下心慌意亂的安敏聽了濃華夫人的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附和著濃華夫人的話道:“是啊,我和母親也是被廢太子蒙蔽……”
因為徽宗態度的轉變,她們現在已經不存在幻想今日能對付蘇玉徽,隻想今日在亂局中脫身而已……
蘇玉徽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的笑,不依不撓道:“如果如夫人您所說,對此事並不知真假,那為何方才還言之鑿鑿的指證我就是安羨玉呢?”
蘇玉徽這是將方才濃華夫人說的話完全還給了她。
看著濃華夫人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周蘅蕪等人狠狠的咬住了後槽牙才沒笑出聲——這位還是一如既往的睚眥必報啊。
濃華夫人氣的還懸沒有上來,看著她們氣結的模樣,蘇玉徽冷笑了一聲,微涼的目光一轉,從濃華夫人落在了安敏身上,對她微微一笑。
看著蘇玉徽臉上的笑,安敏莫名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卻聽蘇玉徽話鋒一轉道:“信件是太子和安良娣呈遞上來的,那玉印又是從太子府中搜出來的,濃華夫人不清楚此事來龍去脈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