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笑容看起來溫良無害。
“也就是說,其實濃華夫人也被太子和安良娣蒙蔽,並不知此事實情。玉印之事,與您全然無關了?”
蘇玉徽話音落下周蘅蕪等人都愣了愣,一時間竟猜不出蘇玉徽好端端的為何要給濃華夫人說情?
那一刻,蘇玉徽那溫和無害的笑像是冰冷的劍狠狠戳中了濃華夫人的心口,擅長陰詭之計、殺人於無形的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害怕……
她明知道蘇玉徽故意說這個是為了什麼,但如今之計,徽宗雖然不待見蘇玉徽,但顯然因為周蘅蕪等人的到來讓他忌憚著什麼,所以他一直在忍耐著蘇玉徽的肆意妄為。
而那蘇玉徽……根本就不是良善之輩,昔年在昭國王宮之時她就已經領會到了她的難對付,那時她心中不由暗自慶幸還好將這個孽障送出了王宮。
有恃無恐的蘇玉徽對她們恨之入骨,今日不逼死她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此處,她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絕的神色,向蘇玉徽的陷阱裡麵跳:“皇上明鑒,此事全係廢太子和安良娣所為,臣婦也是愛女心切沒有辯其真假,所以才貿然指證蘇二小姐,惹下這彌天大禍。請皇上治罪!”
此時,安敏不敢置信的看著濃華夫人,她沒想到,疼愛了她十幾年的母親為了保全自己竟將所有罪名推到她的身上!
比起將要麵臨的責罰,讓她更為惶恐的是所有堅信的信念崩塌。
她茫然不安的爬在濃華夫人身邊,死死的拽住她衣擺,無助道:“母親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看著安敏破碎的神情,濃華夫人臉上神情有片刻的動搖,下一刻蘇玉徽清冷的聲音道:“我相信濃華夫人所言非虛,畢竟……小世子安泓才不過十三歲,濃華夫人不可能一時糊塗為了誣陷我,斷送了小世子的前程吧。”
蘇玉徽竟然拿她的兒子威脅她!濃華夫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恨意,是啊……她今天可以和蘇玉徽拚一個與魚死網破,但是她不能不顧她的泓兒前程……
畢竟是昔年昭國掌權的女人,很快她眼中那抹猶豫之意消逝不見,一一扳開了安敏的手指,俯首請罪道:“臣婦知道小女此罪罪無可赦,但還請皇上看在我們昭國獻城而降的麵子上,饒她一條性命!”
濃華夫人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安敏的身上,言外之意就是說隻要不殺安敏,如何處置她都可以!
安敏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一樣,她已經不在乎她將要麵臨的什麼樣的懲罰,眼神空洞的看著濃華夫人,問道:“母親,是不是在你心中,最重要的還是弟弟?”
濃華夫人沒說話,彆過臉不去看她那灰敗的臉色,倒是一旁蘇玉徽微微挑眉,俯身,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下一刻,安敏像是瘋了一樣撕咬捶打著濃華夫人,口中嘶吼道:“你騙我……這些年,我不過是被你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昔日無比和睦的母女二人,如今竟翻滾撕打在一起,像是隔世的仇家一樣……
而這一切,半醉半醒的安長筠依舊是以一雙迷蒙的眼看著,看著這一場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