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歡在怕什麼?
她但凡能接受柏立寒的殘疾,完全可以堂堂正正來找他,上演一出感天動地的鴛夢重溫。
為什麼要這麼拐彎抹角?
這話沒跟柏立寒說,怕傷害到他。卻沒想到,柏立寒自己已經想到了這層:“小凡,你說過,如果是你,會陪伴對方一直走下去。如果若歡可以接受我,為什麼不直接來找,卻要用這種方式?”
到底是極聰明的柏立寒啊!淩小凡暗暗讚歎。
“可能每個人想法不同吧。”淩小凡在床沿坐下,溫柔而鼓勵地望著柏立寒,突然腦洞大開,“殷小姐也是經曆了大難的人。會不會也有些難言的苦衷,也怕你不願與她重逢?”
柏立寒苦笑道:“好吧,小凡,我竟然被你說服了,等明天見了麵,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淩小凡關上床頭燈:“早點睡吧,明天亮相精神很重要。”
突然,黑夜裡,柏立寒拉住她的手:“如果我明天不帶你去,你會不會不高興?”
淩小凡心中一震,這話問得蹊蹺。
自己就是個小看護。雇主出去開會,讓你去就去,讓你彆去就彆去,自己哪裡有資格說“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為什麼會不高興?”淩小凡反問。
柏立寒低聲道:“我知道……我最近有些行為不大好,我怕你……誤會。”
誤會?
能誤會什麼呢?
你親我,我就會誤會你喜歡我嗎?你心心念念都是殷若歡,傻子也看得出來啊。
第一次,淩小凡感覺到受了傷害。
假裝毫不在意:“怎麼會。我們不過是雇員和雇主的關係,有些事,我早就忘了,就當時過於親近時難免的碰擦吧。”
說這些的時候,淩小凡的心是顫抖的。隻覺得每一個字都是剜著心說出去的,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感,真真切切地包圍了她。
柏立寒啊柏立寒,你不是孜孜不倦地追求“痛感”麼?你眼前的這個人,心如刀絞,你感受得到嗎?
他感受不到。還伸手拉了拉淩小凡:“不管怎樣,我很感激你。”
男女之間,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激了吧。
淩小凡牽強地咧了一下嘴:“那就好好聽喬醫生的,認真康複,早點站起來,我也好安心回校園。”
第二天一早,蔣藜來接柏立寒。
淩小凡很識趣地將柏立寒都收拾好,該帶的水也帶上,交代了蔣藜,搞得柏立寒都笑了:“至於嘛,我又不是小朋友去春遊。”
淩小凡臉一紅:“習慣了。”
和蔣藜二人合力將柏立寒抱上車,老陶已將輪椅折疊好,放進後備箱。雲姐出現在門口,似乎心情不是十分美麗。
“小凡你還傻愣著乾什麼?快進去坐,想讓人家等你?”
淩小凡百口莫辯:“柏先生說……今天用不著我根著去,比較簡單。”
你答應,雲姐也不應答啊。
“這怎麼可以。柏先生要是喝水嗆著了、或者腳突然抽筋了,連個會處置的都沒有。”
不管三七二十一,雲姐將淩小凡往後座一推:“一定要跟著柏先生去,否則回來就開除你。”
淩小凡哭笑不得,看著柏立寒:“為了不被開除,我隻好跟你一起見見傳說中的殷若歡小姐了。”
柏立寒無奈地搖搖頭:“你今天彆說話,純看護,沒彆的身份,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