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柏立寒這麼說,淩小凡也是有點啼笑皆非。
難道以前“不純”?她勉強笑道:“本來就是純看護,上回如果不是你突然把皮球扔給我,我也不會說話的。”
聽得出,她有點不高興。柏立寒心情也有點複雜,既激動於呆會兒很可能要與殷若歡碰麵,又對自己曾經數次與淩小凡親密接觸感到莫名的心亂。
依然是環宇大廈,但這回柏立寒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蔣藜對柏立寒的心事完全不知情,進來彙報:“柏先生,幾家公司的代表都到了。”
會議室裡,各路大神都自信滿滿,聽說今天新勢力的董事局主席親自出席,那興奮難以名狀。
這可是柏主席第一次公開露麵。
上次隻是新勢力關起門來自家說話,這回多少海城商界精英,都集中在這個會議室,等著拿下新勢力手中的這個大單。
在一屋子熱烈的掌聲中,淩小凡推著柏立寒進了會議室。眾人早已知道這位新勢力的幕後掌舵是位殘疾人,卻依然被他傲然出塵的樣子吸引。
隻第一眼,柏立寒就在人群中望見了殷若歡。
殷若歡依然一襲紅色連衣裙,嫵媚的長卷發垂於胸前,熱情又端莊。她坐在會議桌旁,與眾人一起鼓掌歡迎。
柏立寒緊緊地扣住膝蓋上的黑色絲絨毯,指節扣到泛白。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殷若歡,迎來的卻是殷若歡大方的對視,以及微微的頷首回應他的注目禮。
此刻,目睹這一切的淩小凡,比柏立寒更不解。
殷若歡的表情那樣坦然,就像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神采奕奕,顧盼生輝,卻偏偏好像全無前情。
淩小凡迷惑了。她真的是殷若歡嗎?她真的認識柏立寒嗎?
“先請柏主席為大家說兩句。”蔣藜高聲有請。
可柏立寒卻像沒聽到那樣,全部注意力都在殷若歡身上。
在座眾人有些已經發現柏立寒的異樣,又順著他的眼神望到殷若歡,頓時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彼此開始交換起會心的眼神來。
淩小凡感覺到有些不妙。雖說之前講好隻當“純看護”,但也不能讓這個“純雇主”在眾人麵前丟臉吧?
推著輪椅的手,悄悄下滑,在柏立寒背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柏立寒吃痛,如夢方醒,瞬間恢複到工作狀態,開始用他充滿磁性的嗓音侃侃而談。
而淩小凡並不關心招標,她暗暗觀察著殷若歡,總覺得殷若歡望向柏立寒的眼神,時而如初見般清澈,時而又會流露出一絲複雜的傷感。
各競爭對手公開闡述的環節,輪到盛方公司時,殷若歡落落大方起立,那天生的誘惑和嬌媚竟然收斂起來,變得知性。
淩小凡終於明白,殷若歡之所以能牢牢占據柏立寒的心,並不是仰仗她超群的美貌與風情。她有真材實料。
這場招標會,因為要聽每個競標者的項目展示,所以時間不算短。
柏立寒提前退場,因為今天不會出結果。
“小凡,你到樓下去等殷若歡,然後帶她上來。”
他顯然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約殷若歡見麵,才讓淩小凡直接去樓下截人。而自己一個女生去約人,也不容易讓人誤會。
她在大廳等了大約二十分鐘,才見到殷若歡帶著助手款款從電梯裡出來。
“殷小姐,您好。”她上前。
殷若歡略一打量,立即認出這不是剛剛推著柏立寒輪椅的那位姑娘嗎?
她搞不清淩小凡的身份,謹慎而禮貌地回應:“請問您是……”
淩小凡望了望她的助手,欲言又止,殷若歡立即看懂,叫助手去停車場等自己。
“我是柏立寒先生的看護,淩小凡。柏先生有點工作上的事,想約殷小姐麵談,不知方不方便。”
對於競標者來說,對方願意約私談,絕對是個不錯的消息,殷若歡綻開笑顏:“當然方便,請淩小姐帶路。”
這笑容太有殺傷力,竟看得淩小凡一暈。
柏立寒的那塊黑絲絨毯子,局部地方已經被他捏成了平絨。他設想了無數遍,和殷若歡重逢時到底應該說什麼。
可淩小凡推門而入時,那些設想全部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