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殷若歡燦爛的笑容,柏立寒大腦一陣空白,隻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你好。”
“柏先生好。”殷若歡走過來,向柏立寒伸出右手。
淩小凡看得驚呆了。這對苦命鴛鴦,今天是你們劫後餘生的重逢好不好?你們應該大聲歡呼著緊緊擁抱在一起好不好?你們應該熱淚盈眶彼此慰問近況好不好?
為什麼一切都這麼平靜?難道是因為自己在場?
輕輕一咬嘴唇,淩小凡默默地退了出去,而且悄然將辦公室的門上。
辦公室裡,終於隻剩了兩個人。
柏立寒充滿斯待地望著殷若歡,卻見她嫣然一笑:“柏先生不請我坐嗎?”
這個笑,拋卻了職業感,顯得更具有個人魅力,讓柏立寒覺得以前那個殷若歡似乎回來了一點點。
可是,現在已是單獨相處,無需再回避誰,為什麼她喊自己“柏先生”?
忍住開門見山的衝動,柏立寒指了指沙發:“請坐。”
又推著輪椅來到咖啡機前,給殷若歡倒咖啡:“剛煮好,殷小姐來得真巧。”
殷若歡撕開糖包,卻隻倒了一半。柏立寒心中一動:“你還是老習慣。”
“是啊,好多年了……”突然,殷若歡驚訝地抬起頭,“老習慣?柏先生怎麼知道我有這習慣?”
這句話無疑像當頭一棒,打得柏立寒半天沒接上話。
殷若歡這是不想認自己?還是……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為避免尷尬,柏立寒裝作驚訝道:“我剛剛說……老習慣?嗬嗬,有點奇怪,我怎麼覺得殷小姐有這習慣呢,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
殷若歡似乎完全接受這個牽強的解釋,微笑著端起咖啡:“也許,這就叫一見如故。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柏先生,可總覺得似曾相識呢。”
她竟然說“第一次見到”。柏立寒心中飛速地轉著念頭。
一場意外,她失蹤又獲救,怪不得一次不來找自己,原來是因為她已經不記得過去!
那曾經朝夕相處的歲月,竟然連同那墜海的汽車一樣,沉入大海,再了不見蹤影。
柏立寒的心中抽痛著,卻不能表露,勉強微笑道:“是啊,我看殷小姐,也有這感覺呢。”
“特級曼特寧。”殷若歡向他舉了舉咖啡杯,顯示自己對咖啡超強的鑒賞力。
這樣的細節更讓柏立寒心潮澎湃。
殷若歡向來喜歡咖啡,來自蘇門答臘的曼特寧更是她的最愛。她隻需輕輕一口,就能立刻嘗出來咖啡豆的級彆。
這就是他的殷若歡,聰明、敏感、有生活情調的殷若歡。
可是,她就坐在他的對麵,明明曾經刻骨銘心,偏要裝作彼此初識。
痛,太痛。
“柏先生請我來,一定不隻是為了請我喝咖啡吧。”殷若歡頭一歪,媚眼如絲地望住柏立寒。
這神情,看得柏立寒又是激動又是痛苦。
殷若歡近在咫尺,可是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狠狠地壓下心頭巨浪,柏立寒沉聲道:“當然不是,剛剛我看了幾家競標公司的闡述,貴公司的方案吸引了我。但有幾個細節,我得再問問清楚。”
他知道自己這個借口很牽強,但為了見殷若歡,再牽強的借口也隻能厚著臉皮用一用了。
“哦,沒關係,很榮幸可以當麵向柏先生說明情況。”
殷若歡從公文布裡取出資料,很貼心地走到柏立寒身邊,俯身與他同看。
熟悉的香水味侵襲著柏立寒的神經。而殷若歡垂下的發絲,有意無意地落在柏立寒的脖間,讓他酥癢不已。
微微轉頭,她紅裙子的深V領口處,一片潔白細膩頓時映入眼簾。
柏立寒望見她領口裡的陰影,以及不小心露出的黑色蕾絲,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你不認識我,卻這樣誘惑我。
是想我犯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