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柏立寒送到位置上,淩小凡正要離開,卻聽柏立寒說道:“我一個人不大方便,小凡要照顧我,殷小姐不介意吧?”
彆說殷若歡很意外,就是淩小凡聽聞,也是當場怔住。
這個柏立寒,從來都不知道提前打招呼,這又是哪一出,讓我怎麼接?
瞬間的意外過後,殷若歡立刻恢複了她慣常的得體:“當然不介意,上回淩小姐也受傷了,我正要一並表示歉意呢。”
真會說話!
淩小凡趕緊道:“不敢當,殷小姐也不是故意的,隻是意外。”
說完,又恨自己,真是虛偽啊。明明殷若歡就是故意的,她這麼虛偽,自己怎麼也不敢揭穿呢?
服務生安靜地上著菜,對這兩女一男——而且還是個輪椅男的奇怪配置有點好奇,多看了兩眼,卻又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殷若歡先是問了二人的傷情,又表示了一輪歉意,那個嬌美真誠,真正是我見猶憐。要不是淩小凡已經對她起了疑心,一定又會被她充滿“誠意”的表演打動。
柏立寒的表現也遠不如往常那麼殷勤,淡淡地與殷若歡寒暄著。
服務生端上來一盤菜,殷若歡立即皺眉:“不好意思,換一盤吧,忘記跟你說,這位先生不吃蘑菇湯。”
這話如電光火石般,瞬間擊中柏立寒。
他立刻抬起頭,有些欣喜地望著殷若歡:“你怎麼知道?”
殷若歡一愣,眨眨眼睛:“你沒跟我說過?”
柏立寒斟酌著語句:“至少……我們重逢後並沒有說過。”
“重逢?”殷若歡有些迷惑,“為什麼,我常常覺得我們以前應該認識?就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不吃蘑菇湯……”
誰說國內小花的名聲配不上她們的演技?眼前這位,絕對是小花的年齡,戲骨的演技。惹得旁觀的淩小凡暗暗歎息。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淩小凡的心頭。
殷若歡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當口上演“恢複記憶”的戲碼?
要知道,今天柏立寒其實是來核實的殷若歡住處一事的。
“不急,殷小姐慢慢回憶。丟失的東西,太容易找回的話,也就不珍貴了。”柏立寒從剛剛的欣喜中迅速冷靜下來,還是依然像以前那樣禮貌。
可為什麼淩小凡聽出了迥然於以往的冷漠和疏離?
殷若歡卻撅起了小嘴:“柏先生這麼說,是打算背著雙手看我一個人努力了呢。”
這個撒嬌倒也有根有據。柏立寒這態度、這語氣,分明讓人覺得:你找吧,你找的東西在我這兒呢。
“誰說的。”柏立寒微笑起來,“如果殷小姐覺得我以前不夠關心你,那今天我們可以聊聊回國後彼此的故事。”
“好啊!”殷若歡雀躍,“海城比我想像的更繁華。以前同事們總說,紐約才是世上最繁華的城市,可我來海城一看,才知道,繁華也許不一定屬於自己,正在屬於自己的,是這繁華裡有我的影子。”
淩小凡在一旁泰然自若地吃著,心想,吃好吃的、看好看的,隻要打起架來不把我扔過去,一切都沒什麼可擔心的。
果然柏立寒讚道:“殷小姐總是這麼通透,而且,你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你到海城來可以迅速融入。這很不容易。”
殷若歡嫣然一笑:“隻要你願意俯身去擁抱這個城市,就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柏立寒微微歎息:“可惜,我沒殷小姐這麼開朗陽光。我在海邊住了很久,最近才決定走出海邊的彆墅。不知道殷小姐到了海城,選擇在哪裡居住?”
表麵看,三個人隻是輕鬆無比的閒聊,隻有當事人知道,暗戰已經悄然開始。
淩小凡偷偷向殷若歡撇了一眼,發現她竟然麵不改色心不跳,還是那麼鎮定自若。
“美國有個同事,老家就是海城的。聽說我回來,把他的老房子租給我暫時落腳,也省得一直閒置著。”
柏立寒淡淡地道:“到底是殷小姐運氣好。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同事?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殷小姐的同事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