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周之琰輕喚。
頭頂的射燈懶懶的照下來,他眉眼清明,眼窩深陷,整個人瘦的像是脫了胎。
宋念心如止水的心,還是動蕩了一下,“完全好了嗎?”
他的傷是因為救她落下的,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救了她是不辯的事實,她該問一下。
周之琰的喉結滾了一下,“無礙了。”
宋念看得出來他雖然清瘦,但是眉眼之間還是清朗的,人的精氣神最反應一個人的狀態。
如此看來,他還是不錯的。
“明天有時間嗎?”宋念的聲音輕軟軟的,周之琰好久沒有聽到了。
這種感覺像是乾涸的人突然喝了口山澗間的溪流,瞬間滋潤了整個心田。
他知道她要做什麼,“念念,明天周末。”
她把這個給忘了,周末民政局是不上班的,“那就後天。”
周之琰的眼底溢上疼痛的破碎,因為她的迫不及待,還有絕決。
他垂下眼瞼,目光落她的腰間,宋念穿了條黑色的馬麵裙,腰間絲綢的係帶是個蝴蝶結的樣子。
可她不會係蝴蝶結的……
“周之琰,你說以後你查離開我了,誰給我係蝴蝶結啊?”
她之前穿大衣或裙子係蝴蝶結的時候,都是他動手係,她還調皮的問過。
“那就不許離開我,”他霸道寵溺的宣布。
可她還是離開了他,沒了他她的裙帶還是係成了蝴蝶結。
這是誰給她係的呢?
周之琰的眼睛顫了顫,目光從蝴蝶結上移開,“後天我要去公司處理這段時間積攢的事務。”
宋念關掉水龍頭,扯過紙巾擦著手上的水漬,聲音不緊不慢,“那就大後天……如果大後天有事就再推一天。”
她的意思很明顯,這個婚肯定要離,他拖不過去的。
周之琰的胸口悶痛了一下,“我媽找過你了?”
“嗯。”
“她的話你彆理會,她乾涉不了我們的事,”周之琰暗灰的眸子像是烏雲遮月的黑夜,沒有一點點光澤。
宋念把玩著手裡的紙巾,“我知道。”
所以他媽去找她了,她都沒給他說一聲,她完全清楚這事彆人說什麼隻是操操閒心,改變不了什麼。
周之琰看著她,目光在她身上遊走。
綢緞般的長發挽起,露出了雪白細長的脖頸,燈光熾亮連細小的汗毛斱看得清。
這幾年公司起來,他就不讓她操心了,隻讓她做個吃喝玩任由他寵著的小女人,他幾乎都忘了她跟他創業時那股子比他都還要強的不服輸和韌勁。
這樣的她一旦認準了的事,誰也彆想改變的。
周之琰的心又空泛泛的慌了起來,他以為自己出來可以努力一下,再挽回的……
宋念聽他不再說什麼,也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清亮澄澈,“晴晴還等著我,再見。”
她將手裡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側身。
周之琰的手拉住她,宋念沒有掙紮,也沒說什麼。
片刻,周之琰的手緊了緊,最後鬆開。
宋念回了包房裡,唐之晴他們還在鬨,而且大有通宵的意思。
今天是屬於快樂的,宋念不想掃興,她給唐之晴發了條先回去的信息,拿起自己的包悄悄走了。
“嫂子?”宋念經過一個包房裡,門霍地拉開,裡麵的人驚訝叫了她一聲。
宋念頭皮一緊,順著打開的門看到了霍恒,周之琰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