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的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那天她逞的一時口舌之快終還是給她惹了麻煩。
是的,麻煩。
原本認識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可是這個人是林越舟就不一樣了。
他現在是信亨律所的大老板,律界的金嘴,還是軍區林司令光明正大的私生子。
林司令的老婆不能生,林司令領回了林越舟,對外說是抱養的,可隻要腦子沒裝水的都清楚,林越舟是司令跟外麵女人生的。
宋念認識他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麼光鮮的頭銜和身份,那時的他是飯都吃不上的街頭乞丐,是她施舍過自己早餐奶和麵包的窮小子。
這段曆史應該是林越舟恨不得用時光機給抹掉的一段,是不願被彆人提及或是知道的。
偏偏那天宋念嘴欠,提了這麼一句,他就記心上。
宋念這些天就戰戰兢兢的,有種隨時會被滅口的感覺。
今天,終於到日子了。
她小心的看向林越舟,他整個身子陷在沙發裡,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一雙黑眸如剛研開的清墨,看著大屏幕上的歌詞,那麼悠然恣意。
有那麼一瞬間,宋念覺得是自己緊張過度幻聽了,仿若那句話不是從他嘴裡發出的。
宋念正心慌如麋兔,揣摩著的時候,林越舟忽的眸光一斜,如同兩個巨漩般的眼睛卷住她的,清冷又帶著幾分淩厲,“啞巴了還是聾了?”
他的聲音沒壓,完全不怕被其他人聽到的架勢。
偏偏就沒有人聽到,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周之琰悲傷的歌曲裡,周之琰更是沉浸在懊悔之中,完全沒注意到宋念像一隻被獵物逼到角落裡的小兔子。
不安,惶恐,又伺機想逃。
她心跳如雷,每根神經都仿若緊繃的像是斷掉,可是她知道不能承認,承認了就更危險了。
人都是喜歡彆人歌名誦譽,不願被看到混爛不堪,尤其是現在的林越舟男人敬仰,女人傾慕,如同天神一般,更對自己不堪的過往諱疾莫深。
在宋念被他壓迫的眼神逼的快不能呼吸時,她頂著那口氣出了聲,“你才聾了……我那天就是故意一說的,什麼幾歲?”
裝和撒謊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暫時活命的辦法。
林越舟狹長的青眸微眯,接著便抬手,宋念嚇的縮了一下。
林越舟的落在耳朵上,輕輕的撥摳。
原來他是要摳耳朵,宋念還以為他要掐死她呢。
“嫂子,你看阿琰,我都快被他唱哭了,”鐘子嶽湊熱鬨的坐過來。
宋念不習慣與陌生人挨的太緊,隻好往旁邊移了下身子,結果這一移就離林越舟近了。
這可是瘟神,她連忙起身。
鐘子嶽沒發現不對,緊拉住她,“幸好我們知道你們倆感情蜜裡調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愛情甩了多少個耳光呢。”
“嫂子,你趕緊去抱抱我哥,安慰安慰他,”鐘子嶽說著已經往周之琰身邊拉人。
他比宋念重好幾十斤,宋念哪抵得過,正不知如何拒絕的時候,林越舟突的就起了身,“你出來。”
這三個字讓宋念像是被紮了一針似的,以為他是叫她。
抬眼,就見他那清寡如水的眸子掃過鐘子嶽。
“乾嘛?”鐘子嶽不想去。
“ 送你去火葬場,”林越舟一句話讓鐘子嶽老實鬆開了宋念,低罵了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