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微微發亮,偶爾一絲風吹來,冰涼入骨。放眼望去,那片林子,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中,若隱若現,朦朧似幻境。周圍偶爾幾聲鳥叫,襯得林子分外的安靜。
鄢月不急不緩的踏入,腳下厚厚的枯葉隨著她輕淺的腳步,發出細微的“吱吱”聲。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並未發覺什麼異常。
走了片刻,她突然斂眉,轉眸直視著右前方。隻見不遠處,一抹淺色身影,正雙手環胸,懶懶的靠著樹上,臉上帶著張銀色雕花麵具。僅露出的雙眼,帶著一絲驚豔之色,上下打量著鄢月。
“人呢?”
“姑娘生得真美。”
“少廢話,人呢?”
對方嗬笑,換了個姿勢,慢悠悠的說:“不知姑娘問的,是那個年輕點的小子,還是那個年紀大點的男人。”
除了玉靈,還有誰?鄢月秀眉微蹙:“你還抓了誰?”
“一個姓楊的,你該認識。”對方歪著腦袋,淡笑道。
楊?難道是楊靖奚?他怎麼也被抓了?鄢月微轉眸,此次之事,莫非另有隱情?也對,如今皇族那些人正忙著應對各國使臣,哪裡還有心思花在雲馨閣上?既然如此,那他……
想著,鄢月抬眼緊盯著對方:“他們人呢?”
對方沒有回答,隻哼笑,隨即縱身躍起,朝樹林深處飛去。
鄢月見狀,立刻提氣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在林間穿梭。鄢月望著前頭那輕巧如燕的身影,暗忖:此人輕功好高,怕是不在她之下。
忽而,對方在一棵大樹上停下,衣袖翩飛間,一聲輕笑傳來:“姑娘好輕功,我倒是小瞧了。”
鄢月冷冷一笑:“不要再跟我廢話,快點把人交出來!”
“好。”對方爽快應著,拍掌示意手下將玉靈和楊靖奚帶出來。
鄢月扭頭看去,隻見不遠處,兩人被緊緊捆綁著,脖子上各架了一把刀。鄢月沉下臉。此時楊靖奚的情況看起來非常遭,似乎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我既已出現,你還不放了他們?”鄢月轉眸盯著那人,咬牙道。
那人似沒看到鄢月殺人般的目光,不急不緩的說:“姑娘彆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你的母親,是否是當年華頌國的長公主?”
鄢月眯了眯眼,冷聲道:“你果真是華頌國女皇派來的。”
“嗯哼。這麼說,我猜對了。”那人意味不明的盯著鄢月,幽幽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人沒有回答,指著玉靈問:“那他的樣貌為何與你的如此相像?”
鄢月有些後悔,早該讓玉靈恢複原貌的,唉。
“這與你何乾?”
“嗬,雲馨閣真正的主子,是你吧?”那人看了看玉靈,犀利的目光轉向鄢月。
鄢月冷冷瞥了眼對方:“我已回答你之前的問題,該放人了。”
“好吧。”那人擺擺手,示意手下收刀。
鄢月心生警惕,對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便放了他們?
想著,那人和他的手下就此消失在林子深處。鄢月詫異萬分,但也顧不得深思,連忙替兩人鬆綁。
“你們還好吧?”
玉靈拚命搖頭,衝鄢月直眨眼。鄢月這才發現他們被點了穴,立刻解了。
“小姐快封住各大穴道,那繩子上有毒!”
鄢月臉色微變,立刻照做。不多時,聽得那人的笑聲肆無忌憚的傳來:“姑娘,不用白費力氣,這毒,發作得很快的。”
鄢月冷眼看著來人,暗暗運功,將毒逼至雙掌。“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手段真下作!”
那人不怒反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栽了就是栽了。”
“哼,是嗎?”話音未落,便見鄢月掠地而起,如飛箭般朝那人攻去。
那人心下一驚:“你不要命了?小心毒氣攻心。”
鄢月冷冷勾唇,雙掌同出,帶著一股強勁的掌風狠狠朝那人打去。那人急忙翻身避開,不想還是被擊中了左肩。隨之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他踉蹌了幾步,不可思議的望著鄢月:“你竟將毒過到我身上?”
“怎麼,不可以麼?”鄢月哼笑,雙手環胸,“你再不走,恐怕就要死在這兒了。”
“你……”那人不甘的瞪了眼鄢月,甩袖憤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