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在咒我?”香芩捂著臉,嗚咽不已,“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咒我。臉上這麼多惡心的疙瘩,萬一真的留疤,那得多恐怖。你那什麼膏,不管用怎麼辦?我的臉啊……我以後、以後怎麼見人,怎麼嫁人?”
見香芩哭得這麼傷心難過,司徒旭心下逐漸升起一絲莫名的感覺,似有種想將她抱在懷裡安慰的衝動,眉宇間露出心疼之色。
“那我娶你怎樣?”話一出口,司徒旭自己都愣住了。
在場的人,皆一怔。香芩半天沒晃過神:“你說什麼?”
“我……”司徒旭微微轉眸,“你變成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若你以後不好嫁人,那我娶你。”
香芩張大嘴巴,許久冒出一句:“你把我害成這樣,還想占我便宜?沒門兒!”
……
天色漸晚,鄢月終於醒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小丫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嚴公子,你醒了。”見鄢月要起來,小丫連忙上前扶著,“要喝水嗎?小丫去倒點。”
“謝謝。這裡是哪兒?”
“城外的一個小村子。很隱蔽的,那些壞人肯定找不到,嚴公子放心。”
鄢月點頭,目光轉下,便見床邊放著之前穆珩青送給她的珠釵。他既不是傻子,那之前對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一切,是否出自真心?
小丫見鄢月一直看著釵子,嬉笑道:“嚴公子,你這根釵子,之前從衣服裡掉出來了,我就給你放在這兒。對了,這釵子跟我家小姐那根好像啊。”
鄢月收回思緒:“你家小姐那根?”
“是啊,那也是皇上送的呢。”
也?皇上?鄢月微微一愣,未及多想,便見醫仙推門而入。
“嚴公子,解藥我配好了。之前本來還差幾味藥材,沒想到這山上都有。”
“多謝醫仙。以後醫仙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吩咐。”鄢月感激不已,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不用這麼客氣,舉手之勞。”秦泰將解藥給鄢月,“這就服下吧。”
鄢月依言。兩人又聊了幾句,鄢月想到穆珩青,便問:“對了,楚月青呢?”
“你說皇上啊?”秦泰指了指隔壁,“他好像在房裡,禦風山莊的少莊主柳籬息秘密趕來了,他們正聊著呢。”
皇、上?鄢月身形一震,大腦瞬間空白,隻剩這兩個字在不停的回旋。許久,她才有了反應:“他是皇上?楚嵐國的?”
“嗯,沒想到吧。”秦泰聳聳肩,“這次的事,極有可能就是衝他來的。”
“是嗎?”鄢月一臉木然,起身快步來到穆珩青房外。此時,裡頭隱約傳來說話聲。
“皇上,根據我們的人所查到的線索,這次的殺手,來自西南邊境。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正是那兒的一個邪派門下所養的毒人。”
“西南邊境?”
“嗯,依屬下猜想,幕後之人很可能是肅王。他正好被流放到那一帶,且他身邊,有善於用毒的高手。”
“倘若是他,那朕之所以身份暴露,就應該是宮中某個與他們有關的人察覺了此事。”
朕?這個字說得倒是很溜啊。鄢月冷笑,誰能想到,之前看起來那麼傻的一個人,竟然是一國之君。
“砰”的一聲,門被狠狠踢開。穆珩青循聲看去,便見鄢月麵無表情的走進來。他心下一突,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柳籬息細細打量著鄢月,眉宇間閃過一絲驚奇:當真是一模一樣。
“你是楚嵐國的皇帝。”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在陳述一件平常的事。
穆珩青眼神一閃,竟有些不敢看鄢月的眼睛。
“為什麼騙我?”
“一開始我是真的癡傻,隻不過後來突然好了。”穆珩青上前,“你傷還沒好,快回去休息吧。”
鄢月彆過臉,沒有理會穆珩青的話。“什麼時候好的?”
穆珩青遲疑了下,緩緩開口:“你被唐二小姐下藥的那晚。”
鄢月眼眸微動,難怪在這之後,她就覺得他的態度,有些變化。
“月四小姐是你的心上人,”鄢月拿起那根釵子,“你曾經送過她類似的珠釵。”
穆珩青有些訝異,但還是點點頭。
鄢月咬唇,忽然想到一事:“你會叫我‘娘子’,是不是因為,曾經這麼叫過她?”
穆珩青半垂眼簾,沉默。
“原來,我一直是彆人的替身。”鄢月自嘲一笑,眼底,愈發的冷,“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