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月心下微暖,清麗的臉龐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殿下還真沒有好奇心。”
“嗬。”天祁勾唇,“你若想說,我便聽著。”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或許,是跟我蛇族後人的身份有關吧。”
“蛇族。”天祁抬眸,看著連綿起伏的青山,思緒不知瞟向何方,“蛇族確實是個神秘的族類,傳說蛇族祖先,是由蛇得天地靈氣修煉成人的,他們中,還出了幾位蛇仙。”
由蛇修煉成人?鄢月挑眉,原來老祖就是蛇,所以她才會變成蛇?
“不管怎樣,如今你已恢複如初,可有想過何時下山,與你的人彙合?”
提到這個,鄢月便想到穆珩青,心下不由得浮起一陣莫名的感傷:“儘快吧。”
往回走時,路過主院,鄢月看著那一磚一瓦,愈發覺得熟悉。
“怎麼了?”
鄢月望著屋前那滿是枯葉雜草的空地,無意識的喃喃道:“那裡,原本有一片花海。”
“什麼?”
“嗯?”鄢月猛然驚醒,頓覺心裡有些難受,“沒什麼,走吧。”
……
當天,是荀千子的生辰,晚上,荀千子叫人送了一大桌菜和幾壇酒上來,愣是逼著天祁喝了幾杯。鄢月心中有事,倒是沒吃多少。
山中的夜,格外的靜,偶爾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也顯得異常清晰。
鄢月踏著皎潔的月光,來到主院。夜色下,整個院子沒了白天那股蕭瑟,反倒有種陰森的感覺。微風吹來,破舊的門窗隨之輕輕晃動,發出“咯咯”聲響,令人聽罷,隻覺毛骨悚然。
鄢月皺著眉,徑直走到窗前,望著那結滿蜘蛛網的窗子,她仿佛看到一年輕女子,正對著銅鏡梳妝,青絲繞於指尖,如絲綢般滑落。鏡中,一雙美目,卻是如古井般幽暗,平靜地沒有絲毫起伏,彷佛經曆了幾個輪回,早已看透世間之物。
“扣扣扣”,耳旁似乎有敲門聲響起,鄢月下意識朝山莊大門跑去,心下竟有種莫名的激動與緊張。未走多遠,身後似乎又有響動。她轉眸看去,彷佛看到剛才那女子置身花海之中,長袖甩動,淡粉色花瓣,翩然飛舞。
“月青歌——”
隨著女子的呼喊,那一頭青絲,逐漸成雪。此情此景,一如當初鄢月夢見的那般。
鄢月怔怔的看著,隻覺有股濃烈的悲傷湧入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這種感覺,就像之前她得知穆珩青被害一樣,痛苦難當。淚,就這麼不受控製的落下。
鄢月撫了撫心口,抬眸,正見女子轉身,那張臉,赫然就是鄢月如今的模樣。
鄢月身形一震,久久回不過神。
“鄢姑娘,你怎的在這兒?”身後,突然響起天祁的聲音。
鄢月收了心神,依舊看著前方:“殿下,你既已是佛門中人,可相信這世上真有輪回轉世?”
天祁有些詫異,走上前,見鄢月臉上似有淚水,不由得蹙起眉峰,許久,吐出兩個字:“我信。”
……
這邊,如楓等人發現墨錦失蹤,立刻派人四處尋找。當晚,眾人幾乎都沒怎麼睡著。穆珩青找了個時機,將柳籬息和司徒兄妹,叫到房中密談。經過此事,柳籬息更加堅定了儘快回宮的想法。
“他們兩次襲擊不成,恐怕會改變計劃。若是指出寂東是假的,讓他和餘先生擔上‘假冒國君、妄圖把持朝政、顛覆楚嵐’的謀逆大罪,甚至牽連上大公主,那就不妙了。所以,皇上,為今之計,我們得趕緊回宮。”
“倘若他們用這招,逼得我們不得不立刻趕回去,那路上必定會有很多埋伏。宮,不是那麼好回的。”穆珩青眯了眯眼,神色頗為嚴肅。
司徒霜急道:“那該怎麼辦?”
穆珩青沉吟片刻,道:“籬息,你立刻飛鴿傳書,叫寂東下密旨,讓慶陽王、月大學士、許大將軍和其他幾位朝中重臣,秘密進宮麵聖。就說朕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親自出宮一段時間,未免朝中人心浮動,朕會稱病罷朝,讓他們以慶陽王為首,協理政事。”
司徒霜聞言,有些疑惑:“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是朝中重臣,不能告訴他們實情嗎?讓他們知道皇上正被肅王的人追殺,最好派兵前來救駕。”
司徒旭斜睨了司徒霜一眼,幽幽道:“那幾位好歹也是有頭有臉、地位顯赫的一國大臣,若是讓他們知道,餘先生讓人假扮皇上,害得他們對著一個無名小卒跪拜稱臣這麼久,你覺得他們心裡會舒服嗎?
更何況,假冒國君,本就是大逆不道的行為。雖然餘先生他們是事出有因,但做了便是做了,且那幾位也不見得就相信餘先生所言,如此,你確定他們得知此事後,不會反過來將餘先生他們拿下?”
司徒霜想想也是。
穆珩青讚許的看了眼司徒旭,繼續說道:“處理好這件事,就讓寂東離開皇宮,避一陣子。司徒,你那邊派人留意下,彆讓人查到寂東的行蹤。”
“是。”